许末年松开我,轻轻舔过自己被咬破的唇。
他看着我,看我像只受惊的小鹿,抱着被子瑟瑟地缩在角落里,笑得凄然。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抽出一根熟练地点燃,吸一口,在黑夜间吐出一圈圈的烟雾。
相处这么久,这是我第一次见他抽烟,他一直都是跟着我在义教出各种任务,除了对我小气爱计较,讲话动不动就开车,其他时候,他待人和善,对那些老人小孩都及其的好。
人心隔肚皮,你永远不知道,那个谦谦君子的外表下,藏着怎样一颗阴暗的心。
“巫小沙,以后别太轻易相信人,也别轻易把自己托付给谁,更不要随便跟男人单独出来。”他突然跟我讲起这些话,将手中的烟狠狠摁灭,他说:“我说你利用我,其实我也一直在利用你。”
他没有讲他利用了我什么,只是不顾我的恐惧和挣扎,依旧过来抱住了我。
许末年把脸深深埋进我的肩膀,大概是意识到自己真的特别过分了,却也不道歉,只是低低说了一句:“我们扯平了。”
说完,许末年放开我,自己躺在一边呼呼大睡。
我坐在一边,戒备地看着他。
酒精的作用让我眼皮子不受控制地往下搭,慢慢的,竟然不知死活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在酒店里醒来,昨晚被许末年扯掉丢在地上的外套跟毛衣已经被收拾好放在床头,许末年却不在。
年少一时冲动犯下的错,是时间永远也无法弥补的。
我下意识掀开被子,看到身上那件白色的打底衣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躺在酒店白色的大床上,被子将我包得紧紧的,我慢慢卷缩着身子,放空了眼神,什么也不去想。
就像我没预想过自己会跟顾阳分开那样,我从没预想过自己会遇上许末年,又如我没预想过自己会遇上许末年那样,我没预想过我们会以这样的方式收场。
许末年走了,他付了房费,留下柜头的一瓶牛奶跟一块面包,从此消失在义教,消失在我的生活里。
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再没向任何人提起过许末年,更没提起过那天晚上的事,好像我的生命,就从来没有出现过许末年这样一个人一样。
回学校的时候,已经错过了早上的两节课,赶紧回宿舍拿了后两节毛概课的书,匆匆赶去课室。
每一次宿醉都让我第二天头疼欲裂,酒这种东西,无法浇愁,老祖宗说借酒浇愁愁更愁,老祖宗还说喝酒生事,老祖宗果真诚不欺我。
一进教室,于凌子她们已经给我占好位置,见到我来,明显松了口气。
于凌子说:“你可算来了,上节板式设计,小杨老师点名,柯子偷偷帮你喊到了,这节毛概考试,你不来,可就要挂科了。”
“沙子,你昨晚上哪去了?电话也不接,担心死人了你。”马柯子每次都要像妈妈一样的教育我这个不让她省心的孩子。
“跟策划小组的人出去喝多了,过了门襟时间在外面睡觉。”
我随口扯了个谎,好在她们没有怀疑。
“对了沙子,那个许末年不是一直在追你吗?早上我看他跟建筑系的一个女的走在一起,他这是放弃你了吗?”于凌子凑过来,一脸八卦。
我一愣,虽说对他没有感情,但想到昨晚差点跟自己发生关系的人第二天就跟别的女生走在一起,心里多多少少还是膈应得很。
他说这段期间,他也一直在利用我,到底利用了什么,我有什么好值得他利用的,我竟是如何也想不明白。
在学校的时间只剩下一个星期,考完毛概,就差下个星期的版式设计个图形创意,中间这段时间都是没课的。
期末经济情况比较紧张,我们宿舍一起利用最后这段时间去学校外面打了几天兼职。
陈岚听说我跟顾阳分手后,就在凑钱还顾阳,当初她只身一人离开城南,来找我告别之前去找顾阳借了几千块钱。
因为我的关系,让陈岚要提前还一份债,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我也得多赚点钱,努力向小富婆的方向发展,让我的陈岚累了的时候,可以心安理得的在我这里蹭吃蹭喝没负担啊!
于凌子说:“真羡慕你们的友情。”
我会心一笑,不置可否。
我的爱情一塌糊涂,友情若也不景气,那我巫小沙的人生岂不是混得太过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