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暴自弃的闪过这样一个念头之后，秦怡还是努力思考四皇子为什么能有这样的手段。

将之前四皇子的种种失败联系起来，这样的手段，恐怕并不是出自四皇子；不然的话，四皇子没有理由在这个时候才用出来。那么，到底是谁的力量呢？

转身扫过之前的酒宴，每一桌都有动过的痕迹；也就是说，皇帝陛下邀请的每个人都出现在了这里。

虽然这让支持四皇子的那个人更不易察觉、可接连的失败，都已经让四皇子陷入癫狂了；这让四皇子更好被利用的同时，也越发无法预测四皇子的行动。万一四皇子不打算履行之前的诺言，将这个人一同处理的话，对他来说也是十分不利的；能有这样手段的人，不可能不防备这一点。

不敢说完全排除、但十之八九，并非是这里的人做的；而没有被邀请到这里的，则显然没有这个能力。

仔细盘算半晌、秦怡却陷入到了死循环之中。四皇子没有这样的能力，这帮大臣也没有支持四皇子；那这些人是怎么混进来的？

将所有可能通通思考了一遍，只剩下了一种可能；而这个可能，秦怡很不希是真的。

“公主殿下演的真好。”

听到这句话、二皇子的脸色变了；将所有种种思考一遍，这件事情竟是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看来，这件事情可能真是这样了；正当所有人都这样想的时候，四皇子竟是哈哈笑了起来。

“你说那个蠢货么？”

蠢货？

虽说邻国公主被四皇子玩弄与鼓掌之中、的确配得上这样的称呼；可四皇子话里话外表现的很是不屑，似乎，这件事情并不是邻国公主做的。

察觉到这一点，秦怡努力思考、还有什么其他的可能；可之前秦怡就已经将所有可能都想了一遍，才有了现在的这个答案。现在这个答案也被否决，便是任凭秦怡如何思考这件事情，也没有办法在想出个更合适的解释来。

“四皇子，什么时候开始行动啊？”

一个之前跟在四皇子身后的彪形大汉、显然见不得四皇子因为这件事情而浪费时间，便是上前两步在四皇子身边说道。按着四皇子状若癫狂的样子，根本不可能将这种话听进去，不打这个大汉一顿已经算好的了；但出乎秦怡预料的是，被劝阻的四皇子脸色虽然大变，却两句抱怨的话都没说。

看起来、好像没有什么；可跟四皇子打过这么多次交道了、四皇子可不是一个从善如流的人。也就是说，这个男子是四皇子得罪不能的人；换而言之，四皇子一定得到了其他方面的帮助。这个人正是来自于这个提供帮助的那方，而且身份地位应该不算低。

意识到这一点，秦怡便是仔细打量起这个男子；这一看，秦怡竟是觉着有几分眼熟。

这不是之前在宰相府见过的那个人么？

难道宰相牵扯其中？

心中有这样的疑惑、秦怡转过身去看老狐狸宰相；老狐狸宰相虽然极力流露出一副镇定的样子，可眼神之中的不安却骗不了人。俨然，这个人不是老狐狸宰相那边的人；那么这个人，就是钱霜夫人的人了。

钱霜夫人还真是一个棘手的家伙，无论是从能力上、还是手段上都是如此。

“殿下。”

秦怡倒退两步、却还是面朝四皇子；用着压低了的声音，开口问道。

二皇子的全部心神都在秦怡身上，压低了的声音自然也没有错过。

“有什么线索么？”

“钱霜夫人到底是什么来历？”

从一开始起、二皇子就一直让秦怡跟钱霜夫人保持距离；可关于钱霜夫人的来历，二皇子这边却语焉不详。既然钱霜夫人已经站在四皇子那边了、想必二皇子这边也应该将钱霜夫人的身份重新调查过吧？

但面对秦怡这样的询问，二皇子却露出了尴尬的神色来。

“之后虽然又再次调查过，可有关于钱霜夫人的线索，依旧是没有；某个瞬间，她就突然出现在了这里。”

二皇子这个答案、让钱霜夫人越发神秘；与此同时，有关于钱霜夫人的疑惑也越来越多。最让秦怡想不明白的、还是钱霜夫人为什么没有早早在四皇子那边崭露头角；就算四皇子一度以能够带来的帮助而选择，钱霜夫人也不该这样默默无闻才是。

仔细想想、钱霜夫人是在邻国公主被废黜之后，才突然涌现出来的；并且立马用自己的能力证明了自己的价值，而在四皇子那边站稳了脚跟。之前，秦怡只是简单将这件事情归咎为四皇子从看背景选人、变成了看能力选人；但现在仔细想想，这件事情是不是太过巧合了？

难不成？

一个有些疯狂的念头出现在了秦怡脑海。

换做其他时候，秦怡顾不上推断这样疯狂的念头；然而在这个丁点办法都没有的时候，秦怡反倒是有时间将这件事情推上一推了。钱霜夫人之前的销声匿迹，是为了避免引起邻国公主的怀疑和嫉妒；看起来，倒是有这方面的可能。但实际上、完全不可能这样；邻国公主能耐如何，自己在清楚不过。

连自己对付起来、都不敢说有万全之策的钱霜夫人；想要获得邻国公主的信任，也是再轻松不过了。

而钱霜夫人没有这样做，怎么看，都像是钱霜夫人故意躲避邻国公主；这么看来，钱霜夫人和邻国公主之间的关系恐怕不像表面那样毫无关联。如果说，钱霜夫人是邻国派来的第二道准备；一切也就说得通了，邻国公主或许会对外面的人加以防备，却不会对自己的丫鬟什么的多加防备。

钱霜夫人便是从这些丫鬟口中得知了自己这边的行动计划，这才设下了这层层陷阱；四皇子那一次的癫狂，也少不了钱霜夫人在背后的挑拨离间。至于说了些什么，秦怡也能大概猜到；便是皇帝陛下这边对四皇子早不抱希望了，皇后娘娘也在背后拉偏架。

要是刚开始就这样说、四皇子再怎么蠢也会有所怀疑；所以钱霜夫人就帮助四皇子对付自己这边，而为了她们那边的计划，又会在关键时候防水落败。凭着这些，钱霜夫人逐渐获取了四皇子的信任；也将这些演印刻在了四皇子的脑海。等到时机成熟，钱霜夫人挑明了自己的身份，并且预言了四皇子的失败；四皇子心有不甘的纠结起他的那一帮人，跑到自己这边，果然如同预言那样失败。

并且还得罪了皇后娘娘。

知道自己再这样下去、也不会有机会的四皇子，便是同意了钱霜夫人这样的提议。

这样一来，过往种种就都有了合理的解释；然而这些都是秦怡自己的猜想，想要确认事实，总是要诈上一诈。

“不知道钱霜夫人是怎么替她的主子承诺你的？该不会，四皇子就相信这邻国的王，会让你这样安稳的登上王位吧？”

秦怡这句话说的突兀、四皇子这边是一点准备都没有；也正因如此，四皇子和那个彪形大汉脸上都漏出了惊讶和戒备的神色来。哪怕只是一瞬、秦怡却也敢肯定，自己没有猜错。

“难道四皇子想当个傀儡皇帝啊？”

见这件事情已经被看穿了、四皇子索性也不遮着掩着了。

“没想到、没想到，你居然连这种事情都看穿了。”

说到这里、四皇子却是话锋一转，带着一抹大仇得报的冷笑，开口说道。

“既然你这么聪明，怎么就一直没有留意到你的药有问题呢？”

“有问题？”

秦怡脸上写满了不相信、然而心里面却将二皇子之前的种种行为仔细过了一遍；的确，这件事情很让人值得怀疑啊。

难不成、二皇子真的有事情瞒着自己？

四皇子可不知道秦怡心里面的小九九、自然是想要趁着这个机会，一把将之前所有的郁闷都发泄出来。

“你还记得你父亲责罚你的那顿家法么？”

“记得又如何？”

“就在那个时候，你就已经被打坏了身子；这辈子都别想要一个宝宝了。”

说完、四皇子是一阵狂笑；这个消息、是秦怡之前万万没有想到的，下意识地反驳一声，秦怡将求助的目光看向了身后的二皇子。二皇子自然不会把这件事情承认下来，便是对这件事情连连解释；可在看到二皇子那副神色之后，秦怡就已经明白了，四皇子所言非虚。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秦怡的身子像是虚脱了一样、踉跄着就要摔倒了；索性二皇子眼疾手快，紧紧搀扶住了秦怡。而看到这一幕的四皇子，大仇得报、竟是放肆的大笑了起来；等着做完这一切，四皇子这才将目光转向了从刚才起就一直保持沉默的皇帝陛下。

“我亲爱的父皇，您也是时候好好休息一番了。”

“刚才秦怡说的、都是真的么？”

皇帝陛下一脸肃然，一点都不受眼前情况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