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若言现在可以肯定,自己是在梦里了。
此时
她正舒舒服服的泡在木桶中,水里散着些花瓣,周围飘着馥郁的花香。
秀气的小婢女正默默站在一边等候着她的差遣。
只要景若言勾勾手让她来伺候她,给她搓背什么,她就会过来将她收拾的干干净净。
木桶边上的木桌上摆放着水果,景若言伸手就可以够到。
这种生活,她已经很久没有经历过了,不如说基本没有经历过……
真惬意啊……
原来在乾王府的时候,刚开始萧寒靖并不在乎她,也没有给她多好的对待,更别提现在这种待遇了。
现在这种享受简直舒服得让她不由得赞叹出声。
说真的,这个梦她一点都不想醒。
当她舒舒服服地洗了澡,换上了新的衣服的时候。
景若言终于觉得自己好像又活过来了。
天知道,那死牢中的味道简直一言难尽,而她的衣服也因为出这么多事儿一直没换,一片血一片灰的,而且气味熏人。
沐浴完的景若言呆呆坐在窗边,看着院子里的景色。
这院子的主人肯定是一个很有品味和格调的人。
她正坐的是朝南的窗户,花梨木的桌子上摆着紫砂茶壶和一些精致的小糕点。
这窗户正对着就是一片湖,湖里种着芙蕖,绿色的叶子挤挤闹闹堆满了湖面,湖上搭着亭子,和陆地用走廊连着。
远远看上去,亭台楼阁,绿廊红盖,风雅犹存。
而这一切让景若言的不真实感再次用上了心头。
她回头又环顾了屋里摆设,叹了口气,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也是时候该醒来了。
梦里终究还是梦里,她始终是要回到现实当中的。
梦里太美好了,现实的难堪和困局会显得更令人痛苦。
而令她吃惊的是,她再次睁开眼后,这一切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腿上的疼痛暗示着这一切似乎都是在现实中。
她并没有回到那个冷冰冰令她难堪的地牢。
阳光散射在景若言脸上,景若言却觉得有些冷,她不知道怎么回事,难道是梦魇?
景若言脸色变的凝重了些,她犹豫了一下,然后环顾四周。
最终将青瓷茶杯一把掷到地上。
这房间里的东西看着都挺贵的,最便宜的好像就属她手中的这个青瓷茶杯了。
哐铛……
青瓷茶杯碎了一地,茶水撒了出来,屋中瞬时飘着清新淡雅的茶香味。
景若言缓缓蹲下,捡起了一片碎片,咬了咬牙,一把划在了自己的手心。
“嘀嗒……”
景若言下手不轻,伤口有一些深,血顺着手腕慢慢地滑落到了地上,滴落在青瓷茶杯碎片上。
“娘娘!”小丫鬟闻声赶来,尖声叫道。
她刚进屋就闻到茶香带着些许血液的腥味,心里就觉得可能有点不妙,赶忙快走了几步,就看到景若言蹲在地上,地上一片青瓷茶杯的碎片,景若言的血蜿蜒滴落。
小丫鬟见状一下就慌了。
要是……要是上头怪罪下来……
她瞬间跪倒在地,身体瑟瑟发抖,脸色都白了几度。
“娘娘恕罪!娘娘恕罪!”
小丫鬟不管三七二十一低头就磕到地上。
她深知这么多血这个时候帮景若言止血已经来不及了,太子一定会发现。
于是她只能跪地求饶。
景若言恍恍惚惚地蹲在那里,像是在深思什么,根本没有精力去安慰那小丫鬟。
“这是怎么了?”
一道浑厚充满磁性的声音从屋外响起,伴随着脚步声,撩起了房间的帘子,慢慢踱步进来。
景若言闻言像是突然被惊醒一样,抬头望去。
居然是那个神秘男人。
今日他不像往日一身黑衣,而是穿着一身黛蓝的长衫。
乌黑亮丽的长发随意束在冠玉里,狭长且上挑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他的嘴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景若言见到黑衣男人时多半是黑夜,虽知他一身气度绝不是普通凡人,但看其所穿和其面孔,恐怕对他的估计还是少了许多。
神秘男人看着景若言蹲在地上,手上渗着鲜血,地上零碎的散落着青瓷碎片,小丫鬟一直磕头喊饶命,眉头一下就皱了起来,脸色极为难看。
“怎么回事?”他拉住景若言的手,没有看跪在地上的小丫鬟一眼。
“没事。”景若言愣了一下,旋即站起了身,不着痕迹地把手抽了出来,露出了一个笑容。
神秘男人对景若言此番行为有些不悦,扭过头就想斥责小丫鬟。
景若言看着神秘男人的表情就知道他不高兴了,不会对她发难可能会对小丫鬟发难。
来自二十一世纪满心都是自由平等博爱的景若言头脑一热,根本不想此时神秘男人的脸色已经有多糟糕了,转身拦在了小丫鬟的面前。
“你别怪她!我自己割破的!她只是以为我出事儿了!”景若言一股脑儿地说了出来。
神秘男人闻言脸色更黑了。
这什么女人,连脸色都不会看吗?自己把她弄到这儿是来气自己的吧?
转瞬,他想到了什么似的,突然露出了一个奇怪的笑容。
“你,出去。”神秘男人对着小丫鬟抬了抬下巴,示意她赶紧出去。
小丫鬟连忙叩头在地上然后迅速地跑了。
景若言看神秘男人把人都支走了,心里面不禁有些慌。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好像在揣测他的下一步动作。
神秘男人被景若言这幅惊恐的模样逗笑了,心情愉快的他往前走了几步,拉近了和景若言之间的距离。
景若言警惕地后退了两步,紧紧盯着神秘男人。
“躲什么?”神秘男人看她这样也不生气,只是饶有兴致的看着她,仿佛在观察什么有趣的东西。
景若言看着神秘男人的眼神,觉得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这是什么意思?怎么一直盯着她看?
“让我看看你的伤口。”神秘男人终于收起了脸上的笑,正色道。
景若言想起他刚刚紧紧抓住她的手,就不想把手递给他,但是看到他那正经的样子又有些犹豫,最终从袖管中慢慢伸出了手,在他面前张开。
神秘男人拖住景若言的手,仔细看了看,突然露出了一个有些诡异的笑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紧紧握住了景若言的手,在景若言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低头亲了下去。
景若言瞬间石化了。
他,他在干什么?
在亲自己的伤口?
景若言觉得自己的脸肯定都通红了,她紧紧咬住嘴唇,但是仔细一看时才发现他不是在亲吻她的伤口。
准确来说,是用舌头来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