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氧气罩内。

最后一幅切换的画面化作云烟散去，莫悠猛地睁开双眼，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满眼的泪水倾泻而出。

怀中的人儿一觉醒来，竟哭成了泪人。君无懵了一下，脸色突然紧张起来：“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伤着了？”他慌忙抬手，笨拙地抹去她脸上的泪水，结果发现越抹越多。

她悲伤地望着他布满疼惜的眸子，久陷于他的痛苦前世无法自拔。

“君无……我好难受。我看到你被万箭穿心，看到你被挂在城墙上曝晒七天，看到你被抛尸野外……我想去救你，可那些箭还是穿过我射在你的身上……”莫悠委屈巴巴地抽噎着。身为一个旁观者，她什么也做不了。眼睁睁看着自己所爱的那个人死在她面前，那是莫悠第一次觉得自己那么无用。

她越想越难过，两手紧紧搂着他冰冷的脖子，埋在他宽厚的肩头上放声大哭。

她都知道了？君无的全身蓦然僵住。他眸色深沉地瞥了一眼掉落在她身旁的那半块霁月璧，顿时了然。

关于他那狼狈不堪的前世，他从来都是闭口不提。

他从未想过她知道之后，会如此难过。

真好，她没有因此嫌弃他，厌恶他。

“别哭，都已经过去了。”他释然地轻叹一声，用大手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笨拙的安慰方式像是在哄孩子。

“我不，我就要哭！”穿书那么久，头一次掉眼泪。还不让她哭了？莫悠猛地抬头，两眼通红地瞪着他耍赖皮。

莫悠紧紧搂着他的脖子，想用她的方式给予他温暖。

她知道，那些痛苦的事已经过去了上千年。可每年的鬼节那天，他身上的诅咒就会发作，强迫他想起那些不堪的过往。那个该死的诅咒，如同梦魇一样折磨着他。

她还会耍赖皮撒娇？小娇妻今天的打开方式不太对啊。君无惊讶挑眉，凤眸微微眯起。他抬手轻捏起她的下巴，用薄唇堵住了微撅的小嘴。

他没有安慰人的经验。如果非要哭，那就亲到她没有力气哭。

方法简单粗暴，却很有效。

“唔……”莫悠的啜泣声戛然而止。偌大的玻璃罩里面，只余下两人略微紊乱的呼吸声。

她娇嗔着咬了他的薄唇一口。臭君无，要不要这么直男，没看到她正难过吗？哪还有心情跟他亲亲。

亲亲完也就算了，君无竟然还脱掉了他的外袍。

莫悠顿时傻眼了。她暗暗咽了咽口水，惊慌失措地别过头。这这这……在水里面？

君无看着她局促不安的娇羞脸，瞬间看穿了她的想法。他好笑地伸手弹了一下她的额头，旋即利索地脱下他的长袍，把她的全身裹得严严实实的。

“再穿这种露胳膊露腿的衣服出去，狗腿给你打断。”君无忽地凑近她的耳边，一把捏住她的小蛮腰，不爽地挑起眉头，沉声威胁道。

莫悠身上那套简单短小的衣裙，完美地将她曼妙的身材曲线给勾勒了出来。他活了上千年，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短的衣裙，而且还是紧身的……该死！

“……”莫悠缩在他那件宽大的玄衣外袍里面，委屈语噎。

嘤嘤嘤……冤枉啊，她那是很正常的泳衣好不好！再说了，她露胳膊露腿，那也只是被他看了摸了。他这是吃的哪门子干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