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官员顿感左右为难,望着擂台周遭的喧哗叫嚣声,充斥着对少年的不满言辞,然而穆杰仍旧是云淡风轻地站在擂台上,好似没有想离开的念头。众官员相互商议后,决定让心存质疑之人上台挑战,亲自领会少年的功夫。
此等计策说出后,台下众人自然尽皆愿意,穆杰也丝毫没有怨言,仅是颔首而欣然接受。自宣布此议,便有许多粗通武学的汉子跃跃欲试,见这少年并无奇特之处,能够胜过内功大师定有蹊跷。众皆商议后,安排出武当派掌门张君邈上阵。
这张君邈深得武当功法,自就任掌门位后,便尽心尽力地弘扬宗派,使得武当派名列江湖宗派的前十位。武当掌门向来是偃武修文,张君邈在江湖上是赫赫有名的文武全才,当即就被众人推举至此。
纵身跃上擂台,拱了拱手,衣袂摆动,宛若世外高人。张君邈眯起双眼,看着面前的少年,打趣道:“孩子,你要是趁早下台,还不会太丢脸。”偏了头,少年讪笑道:“难不成你觉得自己是我的对手?”
耸耸肩,对少年的发问丝毫不以为意,拔出腰间的佩剑,直指少年,淡淡地说了句:“来战罢。”正说着,左腿蹬下台面,浑身随之高高地腾空于天。午后的烈阳正是悬挂高空处,那剑锋映照着日光,显是灼灼逼人。
“煦日剑法,有点意思。”穆杰双目被照来的亮光晃着模糊,微眯双眼而如是说。身形一闪,拔出赤焰刀,穆杰仍旧是面不改色,继续迎难而上。张君邈的宝剑是上任掌门所传,而这剑法也是世之少有的奇特高超。
赤焰刀与煦日剑交锋后,仅是发出沉闷的轻响,旋即并未有半点动静。张君邈一怔,心头奇道:“这天底下还没有任何利刃能与我煦日剑正面抗衡,此刀看来是大有名堂的。”没有多想,当即催动丹田内力,逐渐汇聚至手中的煦日剑里,欲以内力相抗。
绵绵不绝的内力灌注剑身,穆杰手持赤焰刀与之交锋,也没有丝毫躲避的念头,见对方施以内功,旋即运其气息中的那股雄浑之力,亦是继续与其对敌。张君邈愣了愣,瞧到此状,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暗暗叹道:“这小子不容小觑,看来今日是轻敌了。”
欲拔出与对方胶着中的煦日剑,可始终无果,张君邈大吃一惊:“小小年纪,你哪里来的如此内力?”这似问非问的言语,还是脱口而出,穆杰听得微微笑了笑,旋即回了句:“我自己练出来的,你要是在此时离台,还不至于太丢脸。”
听到少年言出刚才自己说的同样这番话,如此冷嘲热讽的言语,让张君邈的脸庞是一阵发青一阵发紫。暗自思量,少年的内力少说也有百年的修为,如若没有吃过大补丸之类的速成奇药,也定然是由得道高人传授毕生所学。
原本自恃是武当掌门,也没有把这少年放在眼里,而今却觉得就算是使出浑身气力,想来也未必是对方的敌手。倘若再继续交手,定会被其击败,而周遭百姓也必将哗然,那武当派今后的立足之地也会变得逐渐危矣。
见对方神情微变,手头的内力也立即收回,少年微微一笑,等待着对方的离开。张君邈会意,仰天长叹一声,感慨道:“自古英雄出少年,看来我真是老啦。”说罢,就将长剑重新插回剑鞘,旋即转身向后方离去。施展轻功,在众人惊愕的神情中,缓缓跃出擂台,与适才田静一般,主动认输。
平日里与武当派素有交际的各派掌门见状,连忙向张君邈围了起来,询问对方何故如此。没有片刻多言,张君邈摇摇头,轻描淡写般说了句:“那年轻人甚是厉害,你们多加保重。”说完此话,拱了拱手,便与徒众返回高台休息。
“华山派马鑫,特来请教!”扯着浑厚的内功,传声至周遭各处,不见其人但见其声,旋即有个身影晃动。众百姓定睛一看,便瞧见擂台上有两人站定。穆杰偏了头,看见对方手持利刃,微笑道:“听说华山派有气宗与剑宗两个掌门,想必阁下是剑宗的罢。”
呵呵冷笑,马鑫却是不屑地说道:“算你有眼力见,不知你小子使了何等妖法,能让那些高手黯然退场。别人惧你,我可不怕。”正说着,便抖擞手中长剑,那蜂鸣尖响刺耳而至,穆杰神情不变,兀自是摆着云淡风轻的模样。
剑走偏锋,步行数下,忽地利刃斗转近前,马鑫暴喝一声,就以硬攻猛进。在半空中挽出数个剑花,极似风轮般向少年攻去。穆杰手中的赤焰刀并未收走,继续攥紧刀柄,与之对战。百姓们见少年接连应战两个高手后,而今竟是还有力相抗,可见难得出奇,不由得暗自佩服其勇。
刀法施展出来,让对方几乎无处下手,穆杰的赤焰刀本就是世间少有的利器,再兼之高深武艺,一时间给马鑫弄出极难的处境。正自犹豫之际,刀锋在霎时间居然会顿至眉梢处,马鑫倒吸大口冷气,暗自吃惊奇怪,不知面前少年究竟是何时出现在寸步之内的距离。
“你……你也就仗着轻功厉害,有本事用真刀实枪地和我打。”咽了咽喉头,下意识地向身后稍微退却半步。穆杰听其言,冷笑着直指手中赤焰刀,嗤之以鼻:“好罢,我就站在这里不动,任凭你来进攻。”
不知少年究竟又有何等古怪念头,眉间轻微地皱起,旋即挥舞手中的长剑,向少年直接攻去。穆杰微微偏头躲过剑锋,又斗转刀身,顺势回击格挡,仅轻碰片刻的工夫,那长剑就是应声而断成两半。
惊得瞠目结舌,看着摔落在地面上的断剑,手中仅握住半截剑柄,怔怔地出神,旋即奇道:“这把刀如此厉害,若能不用此刀,再胜得过我,方才能真的服你!”点点头,穆杰耸肩无所谓地说着:“那就随你愿,好生看着我空凭这一双手,也能轻易地打败你。”
正说着,就缓缓收起手中的赤焰刀,摆着双掌做出招式,微笑地招呼道:“来罢,用你毕生所学来对阵,千万别再疏忽了。”马鑫攥紧拳头,以为蒙受着奇耻大辱,咬紧牙关,当即催促手中长剑,继续向其进攻。
拳晃摇摆,让那长剑几乎没有用武之地,而少年仍旧是轻松地平稳使出招数,让对手陷入疲弊之境。忽地双拳猛然向外轰出,让马鑫措手不及,长剑登时随之摔落于地,而自己也不由得跳出擂台外。
“现在可曾服了么?”穆杰望着擂台下狼狈不堪的剑宗大师,面带微笑地亲切询问,神情却掩饰不住那抹讥讽之意。思虑着少年武功身法,果然以为对方是有真才实学的,当下抱拳认输,马鑫低首叹道:“我心悦诚服,是真的打不过你。”
周遭观众在先前也早已瞧得清楚,见这少年自有本事,也没有太多的疑惑,反而更加增添了对其的敬佩之意。主持官员见状,忙不迭地行至擂台正中央,高声喊道:“本场还是大内高手穆杰胜,成功晋级下一轮的比试!”
掌声雷动,好似先前那般讥讽质疑的声响早就烟消云散一般。穆杰向周遭扬了扬手,旋即转身昂首地浩然远去。
接下来,京城便是连续举行数日的比试,而穆杰始终都是很快制敌获胜,一举得到参与最终总决赛的名额。这最终赛试便仅有一场,选手共有六人,都是这些时日以来,角逐出来的顶尖高手,而穆杰自然是其中年纪最小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