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干粮不过两三斤酱牛肉,面前饥民却有近百人。待穆杰徒步走近之时,或斜靠树边,或平躺路旁的百姓见状,连忙聚了上来,将少年团团围住。有个脸泛饥黄的汉子伸手讨要粮食,苦苦哀求:“少侠,行行好罢,我已经快三天没吃东西了。”话音未落,旁人接着说道:“俺们肚子里的树皮都消化干净了,给俺们一点吃的罢。”
盘算着自己带来的粮食根本不够这么多人吃,如若在此刻拿出来,势必会得到哄抢。为了避免发生这等危险,穆杰决心要做出上百份能够填饱肚子的菜肴。望着周遭荒芜无比,而前些天经过的客栈里,其中食材供应却是源源不断。穆杰知晓那客栈本就是太平军主管经营,故而无须担忧粮食之事。
此处还在湖广之地,荒郊野外且颇为潮湿,穆杰见这里气候如此,便料定附近会有许多野菜。当即摆摆手,示意众人安静,穆杰运起丹田内力,高声喊道:“大家先听我说,鄙人穆杰,虽是不才,却自幼学厨来习得一身菜法。今天我能让大家都吃得饱,但是你们先要保证,千万别乱,可以做得到么?”
原本以为会饿死荒野,没成想少年有办法弄来粮食,大家自然大喜过望,旋即就有许多庖厨应答道:“当然可以,俺们都听穆少侠的。”点了点头,对此深为满意,穆杰招呼道:“那好,现在还有力气的人都走出来,随我一齐去挖野菜。”
先前只道对方有粮食救济,可穆杰却提出吃野菜的办法,登时就有许多人泄了气。撑着手中的拐杖,缓缓坐在路边的大石头上,有个老者轻叹一声:“方圆几里的野菜都被找遍了,能吃的早就到肚子里去啦,那些没办法吃的野菜还毒死了好多百姓。还以为你这个小娃娃有什么大本事,到头来还只是指望野菜。”
另外还有个瘦弱的青年走了出来,颓然道:“这里的野菜要么苦涩难吃,几近无法下咽。要么就是有毒,如若给人吃了去,半柱香的工夫就让人口吐白沫,一命呜呼。”穆杰明白其意,开口解释道:“野菜是天然生长的,想必你们没有将其煮熟,其毒性未及挥发散去。至于苦涩的野菜,要搭配其他品种入口,诸位不用担心,如何做好吃,那是我的事情。大家只要搭把手,一齐再去寻野菜便是。”
环顾周遭,只见众人脚步未动半分,窃窃私语声却是愈发变大。忽地有人质疑发问:“就算找到野菜,既无毒也不苦,那也没有东西用来生火煮菜。而且这里有那么多张嘴巴,够不够吃还是个问题,又谈何填饱肚子呢?”
穆杰望着那说话之人,偏头思量后,立刻回话:“我对自己的厨艺还是有些相信的,定能给大家做出美味菜肴。至于份量之事,那就要靠大家齐心协力帮忙了,找到多少就吃多少,起码不会像现在这样饿得发昏无力。”
刚说罢,便有个汉子直接前进数步,抬手报名:“与其活活饿死,不如先吃野菜来填饱肚子,穆少侠如果要人出力干活,就算我一个!”话音刚落,便又有许多百姓高呼:“我也去,带上我罢。”穆杰颔首满意,欣慰地说着:“好罢,都跟着我走。”一行人跟在少年身后,手里纷纷攥着布袋,与穆杰沿路而去,准备挖掘野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