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云裴的武功虽然没有恢复到鼎盛的时候,可是这时候至少也已经有了五成的功力,又加上幕梓根本就没有心思伤他,轻轻巧巧地就接过了幕梓扔过来的那一只碗,尴尬的笑了笑:“这碗里的药可是还很烫的,你就不怕把我烫伤了吗?”
幕梓没好气的人哼了一声:“最好烫死你,你没来由的开这种玩笑干嘛?”
蓝云裴的眼神黯淡了:“本来我在昨天的时候就已经能够行动自如了,可是我实在是因为害怕……”
幕梓睁大了眼睛:“害怕?你有什么可害怕的?”
蓝云裴叹了一口气:“我害怕失去,我害怕一旦你发现了,我已经行动自如了以后就再也不肯如此频繁的来看我了,你不知道只要有你在我的身边,我有时候甚至在想,就算永远都卧床不起,那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幕梓的脸红了。
立刻转过身子背对着蓝云裴:“你还是不要说这些好听的了吧?”
蓝云裴着急了:“我说的可都是肺腑之言难道你一点都不相信?”
说着又叹了一口气:“我本来都觉得自己的这一切都是偷来的,本来我心情也非常的不好,非常的忐忑,一方面担心你发现了以后就会是这种态度,而另外一方面心中又实在是舍不得,所以你就可以知道我内心有多矛盾了。”
幕梓本来也不是真的生气,看到蓝云裴行动自如,那么自己之前的担心也就可以打消了现在心中反而有一些欢喜,可是如果现在就给蓝云裴好脸色,又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太掉价儿了。
蓝云裴看她一直都背对着自己,好像也没有要离开的打算,心中慢慢的放下心来。
可是幕梓忽然说:“你好生的在这里休息吧,我先出去了。”
蓝云裴立刻叫住了她:“你这就要走了吗?”
幕梓已经走到了门口,这时候不由得站住脚,淡淡的说:“我只是说要出去,并没有说要离开,你还是不要胡思乱想了。”
说着推门出去了。
出来蓝云裴的房间,幕梓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心中也好生了矛盾,刚才蓝云裴说的那一番话实在是让她很感动,可是自己真的留在这里合适吗?
想来想去,最终决定还是按照之前的计划,每天都来这里看望他,晚上的时候还是回到自己的家中,这样虽然不免更大几率的会暴露自己,可是至少让自己能够问心无愧了。
而蓝云裴听到幕梓只是离开这间屋子,心中觉得甜蜜,忽然想到自己好像已经很久没有画过画了,想着是不是趁这个机会给幕梓画成一副肖像。
于是从床上爬了起来,跑在桌子上还保留着笔墨纸砚,蓝云裴铺开了宣纸,自己研墨,认真的画了起来。
幕梓虽然打定了主意要离开了,可是忽然听到屋子里面有动静,在好奇心的驱使下,隔着门缝向里面窥视,想知道蓝云裴在干嘛。
一眼就看到蓝云裴在书案上正在用笔在纸上勾勾点点,心中觉得奇怪,一开始还以为他在写字,后来觉得笔锋勾勒开合并不像是在写字,而是在画画,立刻就想到蓝云裴,这很有可能是在画自己。
心中感动,想着是不是应该这个时候进去和蓝云裴谈一谈,决定两个人的关系。
可是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就听到院子里面陈公公牵着嗓子喊道:“圣旨到。”
幕梓忍不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苦笑着摇了摇头:“还真是好事多磨,蓝云裴,如果你知道你错过了什么,说不定会恨死德清帝呢。”
可是现在说什么也已经来不及了。
在蓝云裴没有出门之前,幕梓急忙走开了,好避免被人家知道自己窥视了以后的那一种尴尬。
蓝云裴果然没有发现幕梓急匆匆地走到前院,翻身跪倒。
陈公公宣读圣旨,原来德清帝只是为了找蓝云裴入宫。
想到前两天入宫赴宴,德清帝又提起了自己的婚事,蓝云裴心中就好生不耐烦,有心说不去,可是又抱着侥幸的心理,于是试探着问:“敢问陈公公,这次父皇招我入宫,所谓何事?”
陈公公翘着兰花指微笑着说:“小王爷聪明绝顶,像这种事情恐怕一猜就知道了?算了,咱家还是告诉你吧。”
蓝云裴只好听着。
陈公公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小王爷有所不知,皇上为了您的婚事,可真的是每天都愁眉不展,这次招您入宫恐怕还是为了商量这件事情。”
蓝云裴也叹了一口气,面露难色的说:“可不可以劳烦成公公回去禀报父皇,说我大病初愈,现在着实不方便走动,等身体大愈了以后再去也不迟。”
陈公公也是一脸的为难:“小王爷,不是咱家不愿意帮忙,这可是圣旨啊,您要是不去,恐怕有抗旨的嫌疑,而且咱家也不好交差。”
蓝云裴无奈的点了点头,接过圣旨从地上爬了起来,向陈公公拱手:“既然如此,请陈公公稍后片刻,我去换一身衣裳来。”
陈公公也拱手笑道:“小王爷但去无妨。”
蓝云裴转过身,又叹了一口气,加快了脚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等回到房间了以后,一眼就看到自己的书案旁边坐着一个人——这人当然就是幕梓。
正在看他刚才画的那一幅画。
看到蓝云裴进来了,幕梓急忙站起来,看着蓝云裴微笑着说:“没想到你病了,这么长时间手上的技艺倒没有退步。”
蓝云裴脸色一红,急忙冲到书案旁边,卷起了那幅没有画完的画:“你怎么胡乱的翻人家的东西?”
幕梓故意板着脸问道:“你偷偷的画我,还不许让我看吗?”
蓝云裴急匆匆地卷好了那一幅画,看着幕梓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陈公公来宣圣旨的事情恐怕你也听到了吧?”
幕梓默默的点了点头:“你是不是不愿意去?”
蓝云裴目光凝视着幕梓:“我当然不愿意去了?不如你出去跟陈公公说我忽然又晕倒了,拖一天算一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