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燕北朱雀台。
燕北王握住幕梓的手,在朱雀台上:“梓儿,你要想好了,你若不想去,父王就是倾了这燕北也不会让你去的。”
幕梓听后,心中一酸,“父王别说傻话了,女儿身为燕北公主理应为燕北牺牲,何况我去了帝都还是帝后亲养,有些人还是拿不了我怎么样的,更何况你女儿我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妹妹你可别说傻话了,这帝后亲养说的好听,但这后面照了多少人的恨呀。”幕澈不放心的说。
这一离开燕北去了帝都,他们天高皇帝远的也帮不了幕梓什么忙,这帝后亲养说的好听,可这前朝后宫多少人盯着呢,所谓树大招风正是这个理,德清帝还给她封了个那么大的封号,这一计捧杀,玩的真是好。
突然,远方传来一声钟鸣。
“父王,我该走了,照顾好自己,也照顾好我母后。”幕梓抱着燕北王想永远不撒手,可这终究是不成的。
幕梓环视了一周,看到大哥勉强微笑的看着自己,平常总与自己打闹的二哥也红着双眼,想起这些日子因为自己将要去帝都而苦恼不停最终病倒在榻的母妃。
她再也忍不住了,转头就走,她害怕在呆一秒眼泪就要夺眶而出,这些日子她的坚强和无所谓全是装出来的。
其实她舍不得,舍不得离开这个温暖的家,舍不得离开这个用了她一辈子孤独换回来的家。
然而为了国家大义她不得不远赴帝都,她在心中默念德清帝,等着我。
幕梓一步一个脚印,沉重的走到马车前,毫无犹豫风轻云淡的上了车,可是只有她才知道自己的心有多痛。
后面长长的队伍,在蓝云斐的一声令下,全军出发。
而徵儿也发出号令,令燕北护送军开拔,同时紫阁暗卫全部随行。
就在幕梓的队伍浩浩荡荡的走过朱雀门时,原本卧病在床的燕北王后,拖着病体,冲到了朱雀台上,泪如雨下,对着长长的队伍喊着“梓儿!”
那娇弱的身躯仿佛风一吹就能飘走似的。
燕北王看着心疼极了,他紧紧的抱住燕北王后,两个人一齐眺望远方的幕梓。
知道已经看不到队伍了,燕北王后才因为体力不支而晕倒在了燕北王的怀中。
而已经走远了的幕梓在马车里留下一滴清泪。
上一世,她相当于无父无母,孤独一生,这一世,她尝尽温情,如今却要被迫分离,,老天,你何其弄人!
微风吹过,带起了车帘,幕梓脸上的那一颗晶莹,恰好被蓝云斐看到,他的眼底泛起一抹复杂。
大约行了半日的路,蓝云斐亲自下马,邀幕梓一起用膳,幕梓也受邀与他一起走进了桐城最好的酒楼——醉仙居。
在蓝云斐亲自下马,去马车前问幕梓用不用膳时,弦歌就觉得此时像是在梦里,他们家主子什么时候邀人用过膳了?
别看他们家主子平时待人谦和,但骨子里可是冷傲着呢,除了府里的老王爷,他就从没看过主子和其他人一起单独吃过饭,更别说是女子了。
不过这位初漓公主可不是什么善茬,主子可别跟她有些什么瓜葛呀。
然而当弦歌一进去却看到了这幅景象,“这个好吃,你多吃些。”
天呀,他家主子在给别人夹菜?这是他疯了还是他家主子疯了!
“谢谢,你也多吃点。”对于好吃的,幕梓当然来者不拒,何况还是这一桌子的好吃的,外加一个美男伺候。
不得不说,蓝云斐这厮还真是她这两世见过的最好看的男人,这副皮囊比他两个哥哥还让人赏心悦目,也就自己现在这副皮囊能与之媲美了。
幕梓这话还真不是自恋,虽然是两个半大的孩子,但这容貌可真是少有人能及得上的。
“来,尝尝这汤,是他们家的特色。”蓝云斐亲自盛了一碗递给幕梓。
幕梓见此,不由诧异,这人没事吧,虽然这厮平日看起来蛮温文尔雅的,但她敢肯定他是个外表无害,内心腹黑的,这今天又夹菜,又盛汤的,自己现在又顶着初漓公主这么大个帽子,他不会是想把她给毒死吧?
幕梓不由的瞅了瞅蓝云斐,又闻了闻汤,没毒呀?
蓝云斐看着幕梓的小动作有些纳闷,这女人干嘛呢,他第一次给别人夹菜,她难道不应该感到庆幸吗?还在那里看什么?
幕梓和蓝云斐在桌上分别“心怀鬼胎”,一旁的弦歌都觉得自己快瞎了呀!
而五大侍女,当然是在默默的看好戏了。
一顿饭幕梓就这么“胆战心惊”但吃完了,而蓝云斐却心满意足的唇边勾起几丝不同于以往的真笑。
弦歌看此连连摇头:“疯了疯了,真疯了。”
幕梓回到房间,坐在床上,盘着腿抱着枕头,回想着白天的一切,心中不由得快跳了几拍,傻傻的笑了起来,“不行不行,我一定是被那个腹黑男的皮囊给迷惑了,想他干嘛!睡觉!”幕梓自言自语着,之后躺下抱着枕头嘴角勾着微笑,甜甜睡去。
而蓝云斐这边也在回忆着这一阵的事情,他发现幕梓这个小丫头跟别的女子还真不一样,明明天真眼中却闪着睿智,明明柔软敏感,却装的没心没肺。明明只是个八岁的孩子,心中却装着国家大义。
他想一般的闺中女子要离开爹娘早就开始哭闹了吧,她却不是,她明知帝都有多少豺狼虎豹,但她却毅然前往,这份理性确实令人敬佩。
他也不知是何时对她有一些好感的,也许是初次见面她的冷静坚毅,也许是马车上的那一行清泪,触动了他心中的柔软,也许是她在饭桌上可爱的小动作,不管是什么,他都喜欢……
就这样,两个人这么甜甜蜜蜜的相处了一个半月。
“还有一个半月就要到帝都了,现在是燕北与漓蓝的交界之地。”幕梓撩起车帘,对外面骑着马的蓝云斐说。
蓝云斐看了看只是深秋时节却穿上了狐裘的幕梓,皱了皱眉头道,“嗯,在这种地方土匪最容易出没,之后可能会有埋伏,你小心些。你很冷吗?要不要再多穿点?”
幕梓看着蓝云斐,心中诽谤道,你想说的可不只是土匪吧,帝都中巴不得她死在路上的人太多了,而这种交界之处是最容易下手的,不过这家伙的关心,她还是很受用的。
蓝云斐不知道的是她从小就畏寒,到了冬天头顶冒冷气也是常有的事,她修炼武功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要不然以她父王那个爱女如命的性子,怎么可能让她从小练武。
幕梓对着蓝云斐甜美一笑,“没事,我就是比常人怕冷些,不用再添了,要不岂不成熊了。”
蓝云斐看着幕梓的笑,险些都看呆了,好在他马上找回了理智“嗯,你自己拿捏着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