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娉有些窘迫，这钱不够用，她也是头一次，不知该如何开口。

“不是的，掌柜的，你听我说，是……”

她的身后传来淡淡的声音，“按着单子做吧。”

苏娉转头一看，是他。

掌柜的点头道：“是，爷。苏姑娘，你就放心吧，晚上一定给你送到。”

“爷。”灵芝看着符隆，不自觉竟退后了一步，和康邑站在了一起。

苏娉站在那里到也未出声，符隆却悄然向她靠近了，在她耳边说道：“你来了。”

她的半边肩膀顿时如石化一般僵硬，只能从喉咙里不自觉的发出。“嗯。”

昨晚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她觉得一股热浪涌上了头，不知道脸色会不会看起来也像是红红的。

“跟我上来。”符隆丢下一句话，灵芝条件反射的想跟上去，却被康邑拦住，而苏娉则是傻傻的跟着符隆上楼。

进了屋才恍然回过神来，“上、上来做什么？”

符隆站在她爱站的窗边，朝她招招手，“过来。”

苏娉不自觉便朝他走过去，符隆指着外面熙攘的人群，“看。”

“看什么？”

“这些人。”

苏娉抬头看向他，不明白他这是何意。

“这些人，每个人朝而往暮而归，现在你也应是这般了。”

苏娉点点头，“这是自然。”

“但他们有为了生计而努力的，有为了家庭而辛劳的，你呢？你的意义在哪里？”符隆语气一直平缓，却在苏娉心里撞击出了响声。

“我、我也会嫁人，会寻一个夫君，为他生儿育女，然后教导孩子。”苏娉说道。

这是她一直畅想的景象，孩语欢笑，围绕身旁，旁晚等夫君归来。

“那个人为什么不能是我？”

苏娉睁大了眼，想忽然回头，却发现他早已将自己圈在了他的怀里。

“为什么？”他又问了一遍，手臂收紧。

苏娉在他怀里低下了头，仿佛自言自语一般道：“那你为什么非得选我呢？世上女子千千万万，我又何德何能？”

符隆也瞳孔一缩，为什么是她？他也问过了自己许多遍。

在御花园看见她单薄的缩在墙角哭泣的时候，心里一软？

她在皇宫里不知下步何走时，不想让她忧愁？

她站在椒房殿内凌冽的眼神，坚定的神情，心里泛起的心疼？

“千万都有不同，而你入了我的眼。”他在她耳边轻语。

苏娉眼里燃起星光，却又慢慢黯淡了下去。“可是，你是南帝，一国之君，我们天与地差距。”

“我不介意，孤既是一国之帝，自会保你周全。”

这话，苏娉现在是一个字也不信，重活一世，她明白能保她周全的，只有自己。

苏娉手臂轻轻用力，推着他的腹部，让他远离了自己。

“晚点在家里等你们来。”她丢下一句话，走出了屋子。

而符隆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衣摆消失在门口，他的目光转为投向了窗外。人群依旧熙攘，可是谁家欢喜，谁家忧愁从不会阻断这热闹的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