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只是低着头,默不作声。
“对了,清妃她....还好么。”晁君尘犹豫了一下,还是打算问问清妃的情况,他终究还是挂念她。
太医听到这个问题,脸色倏地一白,他不知该不该告诉皇上清妃自尽的事情,一直支支吾吾的,不敢说出实话。
晁君尘皱了皱眉,强打起精神厉声道“朕问你问题,你没听见吗?支支吾吾的作甚?”
“回皇上,清妃...清妃她...她昨日在寝宫中那颗桑树那服毒自尽了。”太医颤颤巍巍的说道。
“咳咳咳....你说什么!我的清儿?咳咳咳...”晁君尘听见这个消息,一时间变得激动起来,撑起半个身子抓住了太医的衣襟,怒吼道。
“皇上,龙体要紧,皇上勿动怒,勿动怒啊!”太医摇着双手,喊道。
晁君尘松开了抓着太医衣襟的手,又缓缓躺回了床上,清妃死了,他已经没有任何想要活下去的希望了。
挥手遣退了一众太医和宫女后,晁君尘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像个孩童一般的大哭起来。
什么权势富贵,什么江山社稷,此时晁君尘也不过想要一个清儿罢了。
“清儿,你比朕先走一步,可要在奈何桥等等朕啊,莫要一个人先走了,下一世,朕还娶你。”晁君尘满面泪痕,喃喃道。
脑海里又浮现出自己与清妃彼时那些快乐的日子,以往回想起来,自己总会不自觉的笑,可现在这些回忆仿佛都灰蒙蒙的,化为了一把把锋利的尖刀,一刀一刀的扎向自己的心。
晁君尘已然万念俱灰,他突然觉得,原来死亡也是一种解脱。
晁君尘明白自己时日无多了,可是这太子之位自己还迟迟未立,自己皇子诸多,这皇位传给谁还得好好考虑考虑。
整理了一下情绪,晁君尘又拿出了以前自己意气风发,权握天下的那番精明。
召来了自己的心腹商讨了一番,竟然没有一个成年的皇子适合接手这江山的。
晁君尘叹了口气。
只怪自己那时一心在江山社稷上,疏于管教自己的后人,到此时,一个个竟然是如此平庸之辈。
“皇上,眼下,只有一位年岁尚幼的小皇子,聪颖过人,熟读四书五经,人品才智皆为上等,但小皇子年仅三岁,臣怕他无法担起这江山。”心腹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朕也知朝廷中早已对朕这江山虎视眈眈,随时都有策反的可能,所幸朕并未交予众多兵权于他们,若是朕传位于别的皇子,这江山势必大乱,朕需要一位,有勇有谋不优柔寡断的明君。”晁君尘沉声道。
“可皇上您传位于小皇子,别的皇子若是不满...”心腹仍然皱着眉,后面的话却不敢往下说去。
“所以,在他未能独当一面之前,朕需要你来辅佐他,务必要把他培养出来。”晁君尘心意已决,他做不到把自己辛苦打下的江山传位给那些酒囊饭袋。
“好...臣必当不负皇上期望,把小皇子保护好。”心腹见皇上心意已决,也不再说什么了,既然皇上把希望寄托与自己,那自己便是上刀山下火海,也要保护好小皇子。
“传令下去,明日让所有皇子都过来,朕要宣告。”晁君尘挥挥手,示意心腹赶紧去。
“臣告退。”心腹拱手行礼,弯腰退了出去。
一切都交代完毕后,晁君尘心里最后一块大石头也放了下去,他现在就静静地等待死亡的到来,然后去见他的清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