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卯时还未到,安歌替竹儿掖好被子,就蹑手蹑脚地起了床。
前几日下了一场霜,府里的柿子正熟得透,论味道功效也是数这时最为上乘。安歌跑去三两下上了树摘了个满怀,顶着满头的露水一路小跑着到了膳房,她前不久刚认的师傅已经在准备府里的早膳了。
“师傅果真是早呀。”安歌一边说着一边卸下拿衣服兜着的柿子,转而两只手捧了满怀递给李师傅。
“你这是做什么,拿府里的东西献殷勤来了。”李师傅睨了眼她手里的柿子,拿了框子接过来,故作严肃。
“那哪儿能呢,这徒弟隔三差五的孝敬师傅不是应该的吗,怎么叫献殷勤呢,多见外呀。”安歌拍拍手,对他的话不以为然,眼珠子转了转十分狗腿:“徒儿今日有些事情要出府一趟,可惠安殿的膳食不能耽搁,徒弟蒸好柿子捣成泥,还有劳师傅加些面粉做成柿糕送过去。剩下的就当是徒儿孝敬师傅的了。”
“我就说你这丫头无事献什么殷勤,原是拿我当苦力来了。”
“歌儿从小没有父亲,对李师傅那是真心孝敬的,只可惜我人微言轻拿不出什么,今天真是有急事儿。”安歌说着上前给李师傅认真的捶背,却被躲开了,安歌心知他这是答应了,赶紧乐呵呵地去蒸柿子。
等到捣完柿泥,又帮着李师傅打了些下手,已经有点误了时辰了,安歌放下手里的活计一路小跑着到了正门时,果然一行人一架马车已经在等着她了。
“歌儿有些事耽搁了,望王爷恕罪。”
“你的面子还真是大,让我们等你等的还心甘情愿的。”唐墨坐在马车外面,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头拄在膝盖上冲她说道。
安歌没说话低眉顺眼的站在那里。
“再有下次,无需这么着急。”林槐序对安歌说完转身,示意唐墨上马车。
安歌看了一眼只有一顶的方轿,有了上次的经验也没犹豫,知趣地抬脚走上前,跟在林槐序后面钻了进去。
“擦擦吧,你这满头细汗,当心着凉。”安歌还没坐稳,林槐序的声音就传了过来,顺带着还有眼前的白色方帕。
马车都上了,也不矫情这么一下,安歌只愣了一秒,就顺手接了过来,谢过林槐序,嘴里小声嘟囔着:“分明就是摘柿子落下来的露水啊。”
唐墨当作没听见,心里却知道自己府里的柿子树恐怕又遇难了。
穿过满是行人的繁华街头,尽头便是尚书府,安歌等着两位主子都下了马车,跟在了林槐序的身后小声说道:“大人,我的脚已经好了,马车其实用不着再坐了。”
林槐序低头看了一眼她的脚踝,又抬起眼看着自己眼前毛茸茸的小脑袋,忽然笑的很开心:“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安歌跟唐墨打嘴架惯了,忽然被林槐序这么宠溺地一看还有点不习惯:“大人被急着唤走,那日跟踪我们的人可有下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