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白琰这么一回视,安歌干脆也不刻意避开了,虽然她现在冷的浑身忍不住打颤,至少还能说明她的确是坦坦荡荡。
名医白琰,倒是个能好好利用的身份和名头啊。
只是没想到白琰刚刚席话一出,吓得几个年龄较小的婢女抽泣的声音更大了,自然包括安歌旁边这个,她微不可见地拧深了眉头,心里腹诽留着这个力气还不如老老实实跪着实在,若是晕在这里被拖出去,怕是更不好。
“若是现在交代了,兴许还能留一具全尸,可若是无人承认,让本王调查出来了——连着你们所有人,都得给他陪葬。”
唐墨的声音冷的可怕,在这冰冻三尺的时候更添了几分寒气。他一边推开惠安殿的大门一边说话,最后停在白琰身前,俯瞰着一众下人。
安歌竟然觉得,他此刻有点帝王的味道。
“王爷,奴婢冤枉。”
“王爷,奴婢对娘娘可是忠心耿耿,怎会,怎会毒害娘娘。”
“王爷……”
唐墨话音刚落,周围就已经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声音,或抽泣或求饶,却没有一个人出声阻断这场闹剧,安歌仿佛一座雕像一般低头跪在那里没有出声,却在暗暗思忖会不会哪里出了差错。
而打破这些声音的,是唐文懿的出现。
今日他们的皇帝当真是轻装上阵,穿着简便低调不走排场,身后只跟了个贴身太监,一言不发地直奔惠安殿走过去,像是急匆匆地从早朝上赶过来。
说来的确是啊,当今皇上生母早已仙逝,先皇后宫老的老贬的贬,唐墨的母亲又是从小照拂他长大的,位份不低,对于皇帝感情深厚许多,难得这个薄情帝王还能有这份孝心。
安歌心里嘲讽的冷笑,用余光偷偷瞄了一眼皇帝的方向,却是看到了跟在皇上后面出现的林槐序,冷笑瞬间就变成了讶异。
“皇上万岁。”
“参见皇兄。”
“参见皇上。”
面对此起彼伏的问安声唐文懿连个眼神都不曾体会就进了惠安殿,白琰和唐墨自然都跟了进去,也包括后来的林槐序。此时的前院除了几个小厮看守着就只有安歌他们。而由于唐文懿的大驾光临,气氛更加压抑了起来。
唐文懿来的……倒真是时候,她赵安歌也是好福气,几日之内几次见到皇帝,这应当是换作别人想都不敢想的好福气了。
安歌悄悄往旁边蹭了蹭,那个在她身旁跪着的小丫头还在小声抽泣着,只是声音愈发的小。
亲王府里的下人虽说日子好过一些,但说到底也是地位低下,平时穿的衣裳面料也好不到哪里去,更不像主子们一样穿的如何厚实。这小丫头一件粗棉衣因为跪的时间太久,外面甚至结了一小层冰。
毕竟还是清晨。
安歌尽量小声地松开扣子——应当是托了林槐序和唐墨的福,她和竹儿的衣服总要厚实些。
“小丫头。”安歌左右看了看,使劲压低声音对旁边的婢女说道:“你若是不想冻死在这儿,或者一不小心扛不住被皇上注意到,招来杀身之祸,还是跟我换件棉衣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