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杏榕觉得自己在佛祖的庇佑下即将得道成仙时,小屋子的门被敲响了。
她一惊,双眼倏地瞪圆,身体也不由自主的抖了抖。
幸好,苏映月没被吵醒,只是翻了个身。得益于此,杏榕总算是重获自由。
她蹑手蹑脚地起身,尽可能小声地打开了房门,一见到外头站着的是褚逸箫,杏榕顿时懵了。
“王……王爷?”
褚逸箫瞥了她一眼,随后往屋里看了看,冷声道,“王妃呢?”
“王妃?”杏榕愣了愣,没反应过来,半晌,她才意识到秦王口中的王妃正是她家公主殿下。她往后退了两步,打开了门,指了指屋里,“公主睡着了。”
听到杏榕对苏映月的称呼,褚逸箫不由得皱了皱眉。
“这里没有什么公主。”
说罢,他大步往里走去,双手一伸将躺在小床上睡得正香的苏映月给抱了起来。
直到褚逸箫将苏映月抱回了房里,杏榕才呆呆地关上门,爬回了自己的小床上。
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杏榕心里美滋滋。
第二天,杏榕是在自家主子的尖叫声中惊醒的。
“啊啊啊!”
令人发指的海豚音从主屋里飙了出来。
杏榕匆匆起身,用最快的速度冲到了苏映月面前。
“怎么了怎么了?”
“我怎么在这!”苏映月怒吼。
杏榕诧异,“王爷昨儿晚上把您抱回来的啊!”
“你为什么不拦着他!”
杏榕腹诽,我怎么敢拦他?
“奴婢是担心公主睡不好,睡这儿总比跟奴婢挤小床舒服吧?”
苏映月想了想,好像是这么个理,至少她这一夜睡得很舒坦。
但是……
“你就不怕他对我做出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来?”
杏榕愣了愣,随后一张小脸涨的通红,憋了半天也没憋出一句话来。
苏映月刚想继续唾骂褚逸箫的恶劣行径,却突然瞥见门口多了个人。
尴尬,气氛是前所未有的尴尬。
“本王还不至于饥不择食。”
这一下,苏映月更尴尬了。
她心虚地低下头,摸了摸鼻子。
“那什么……我,我是在说杏榕。”
回答她的是死一般的沉默。
好了,这回彻底洗不清了。苏映月懊恼的只想抽自己,你说你好好地抽什么风?
“奴婢……奴婢先下去了。”
杏榕默默观察了好久,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看着杏榕丝毫不讲义气的一溜烟跑了,苏映月气得直咬牙。
然而余光瞥到褚逸箫,苏映月憋着的一口气瞬间瘪了,整个人心虚的缩成团,偷瞄着正淡定自若喝茶的褚逸箫。
良久,终于忍受不了沉默的苏映月决定打破这个僵局。
“尊贵的秦王殿下,鉴于上一次没能让你见识到火药一号的威力,本公主决定再大展身手一回!只要你将我要的东西备齐,我铁定能给你杀伤力巨大的火药!”
褚逸箫挑眉,“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很简单啊!我把制作方法交给你们的士兵,你给我休书,你们征战天下,我逍遥山水,多好!”
苏映月非常设身处地的想了想,自认为这是一笔十分具有诱惑力的交易,尤其是对于一个很有可能继承大统的王爷来说。
但她忘了,褚逸箫并不是普通人。
“本王又要如何确保你不会拿同样的火药配方去同别国交易换取其他好处,又或者研究出了什么更厉害的火器,回到南溪国带着大军来攻打北逸?”
听了褚逸箫的话,苏映月不禁感到一阵后怕,这个男人的心思怎么可以这么深?
“我可以给你写保证书啊!”
“你觉得你的可信度在本王这位多少?”
苏映月沉默了,粗略估计,大概是负数吧。
“我就想不通了!你说你好好一个王爷,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怎么就偏偏赖上我了呢?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考虑了许久,苏映月觉得和褚逸箫谈条件是肯定行不通的了,她转变了思路,决定从自己的臭名远扬上做文章。
按照苏映月的推断,作为一个土生土长深受封建思想荼毒的皇亲贵族,是绝对不可能不在乎女子的贞洁与名声的!那么这就好办了,她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名声!当然,是臭名远扬的名。
“我想这四海八荒应该没有那个国家不知道我靖阳公主的大名了吧?在我们那儿,稍微长得好看点儿的雌性生物,那都是会被我收到宫里去的!就现在,南溪皇宫里还住着本公主的无数面首呢,作为北逸国的威震八方的秦王殿下岂能容忍自己的王妃是个不守妇道的女人,对吧?”
仔细回味了自己的措辞,苏映月觉得这回总该没问题了吧?
然,看着褚逸箫依旧云淡风轻的脸,苏映月顿时泄了气。
最可气的是,褚逸箫竟然还来了句,“本王不是顺了你的意,才娶了你吗?”
什么叫顺了她的意!她当初那封信明明就是让褚逸箫飞鸽传书给北逸皇帝,让他决绝她家父皇的无理要求的!
“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个什么玩意儿?”气愤之下,苏映月说出口的话总是不过脑子的,等说完她才意识到似乎哪里不太对劲,“呸!我不是玩意儿!”
好像也不太对?
刹那间,褚逸箫的眼底掠过一丝笑意。
当初会娶这个女人,完全是出于长远大局考虑,想利用她掣肘南溪国。却没想到,这个女人竟是远比他想象中的有趣多了。
“收起你那些小心思,安安分分的当好你的王妃,否则北逸出了多少兵帮南溪,就会有多少兵将兵刃指向南溪。”
言下之意,只要苏映月敢有什么小动作,派去边境的大军立马就会倒戈,向南溪开火。
苏映月缩了缩脖子,这个男人,可比她家老头儿恐怖多了。
“诶诶诶!那咱们各退一步,我也不要休书了!我替你研究火器,你保我在这儿过得顺顺当当的如何?当然,前提是咱俩井水不犯河水!”
褚逸箫行至门槛处正欲抬起的脚顿了顿,随后闷闷地应了一声,算是同意。
见褚逸箫走远了,苏映月才终于松了口气,总算是搞定了这尊大佛。这样一来,她就不用担心自己的未来了,有人供他吃供他穿,自己还能过没人打搅的逍遥日子,何乐而不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