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到了黄昏,屋子里还是空空荡荡的,我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海边的夕阳,金色的光线洒在屋内,好看极了。
海风吹了进来,清清凉凉的,舒服极了。
我坐了起来,心脏的部位像是已经痊愈,至少行动起来已经不会疼。
房门被一下子推开,我吓了一跳,就看到萧易寒站在门口,穿着一贯单薄的衣服,我不满的说:“你进门之前不会先敲门的吗?”
萧易寒略过我这个问题,直截了当不带一丝拖泥带水的说:“容若在医院。”
“在医院?你……你什么意思?”
萧易寒说:“你觉得光凭你自己的治愈异能,真的能完全的根治好一个异能人吗?如果你现在愿意,我也可以送你去医院。”
我脸色发白,问:“是容若要你带他去的医院?”
“重要么?”
“从前送我到医院的人也是你?一直都是你?”
萧易寒沉默了一刻,说:“我只是随便……”
我打断了萧易寒说的话,问:“你是不是认识罗彬生?你是不是认识容若的哥哥,容显?”
萧易寒抬眼,那一双眼睛里透着寒冷:“你说谁?”
我看着这个目光,心中一惊,连忙掩饰住了刚才自己说的话,说:“没什么,我就是随便问问。”
萧易寒紧抓这个问题不放,问:“你刚才说,容若的哥哥?”
我信手拈来了一个谎言,含混模糊的说道:“容若之前向我提起过,我看你对容若这么无微不至的关怀,还以为你知道。”
“你是不是认识他?”
“我不认识。”
“你从小住在医院?”
“我没有!”
“两年前容若出了车祸,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我抬眼,说:“我知道,刚才容若自己说的。”
“在那之前你不知道?”
“我当然不会知道,从前我根本不认识容若。”
“那你为什么对容若以命相护?”
“那你呢,你为什么要对容若以命相护?”
我直勾勾的看着萧易寒,这个问题自己不会回答萧易寒,那么相反的,萧易寒也一定不会回答我。
两个人的心里都有着秘密,既然是秘密,那就不会让第二个人知道。
萧易寒果然不说话了,他不说话就代表了那背后的隐情,或许是和自己一样的。
话题略显沉重,我移开了放在萧易寒身上的目光,朝窗外看去,说:“外面夕阳这么好看,我想要去坐会儿。”
萧易寒依旧没有说话,我这才去看萧易寒,有些不满的说:“喂,你要是不去我就自己去,你傻站在这儿干什么?”
萧易寒斜眼看了我一眼,说:“自己换衣服,别来烦我。”
说完,萧易寒转身离开了。
我看着萧易寒离开的背影,稍显气愤:“你!”
我气的双颊都鼓了起来,镜子里的自己穿着一身毛茸茸的睡衣,看上去和刚睡醒一样,我换上了一件稍微厚实的衣服,虽然月亮岛的气候并不冷,可是临到晚上,海风吹在身上还是会觉得寒风飕飕。
我出去之后,尤显不足的回来披了个羊毛围巾,总觉得月亮岛的早晚气候相差太大,走到沙滩上的时候,夕阳还在。
看着半边天被照得通红,我突然觉得十分惬意起来。
什么病,什么异能人,什么活不过五年的话都忘记的一干二净。
海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拍打在礁石上的声音也令我觉得悦耳非常。
记得那是很小的时候了,记忆里容若总是会带着摄像机,去月亮岛的时候拍照了几个好看的风景,和现在的景色别无二致,月亮岛是一个形似弯月的岛屿,海水清澈见底,如果不是因为异能人的体质大多不好,容若也应该很乐意去深海潜水一番。
我不自觉的想到了萧易寒,那家伙,总是自以为是。
我坐在了礁石上,目光触及到了不远处的那个少年,依旧穿着那不算厚重的衣服,羊毛的格子围巾将他包裹的严谨。
他的手上拿着从不离身的画笔,摆在他面前的,是画框架还有洁白的素描纸,一个简易式的黑色椅子,他坐在上面,目光对着海,那眼神中是一种极为复杂的情感,他下笔快,而调色的速度更快。
我从礁石上下来,朝少年走过去。
黎明一动不动,仿佛根本没注意到我这个人。
我苦恼的又上前走了两步,黎明还是没有发现我。
难不成是因为昨天晚上的风沙太大?所以他记不得我了?
我还想要上前一步,黎明咳嗽了两声,脸色苍白得很:“你挡到我的视线了。”
我‘哦’了一声,退到了和黎明并肩的位置,这个地方总不会打扰到他画画,只是我能更清楚的看到他的画作。
我看着那幅画上,大海被夕阳染成了红色,上面有点点的晶莹的亮光,是太阳光线照射在海面上的光晕,十分好看,而且和这片大海的模样别无二致。
我斗胆去问:“你……在画夕阳?”
“不,我在画大海。”
黎明的最后一笔,是他的落款名字。
上面用白色的油画笔写着‘L.M’。
这字体十分醒目,我立刻就想到了自己房间的那幅疑似太阳的画作,上面的落款写着的就是‘L.M’这两个缩写字母。
我连忙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黎明。”
黎明已经去收画板,我一只手按住了黎明的画框架,问:“你是不是认识容若?”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自己这个举动不仅无礼,而且还很唐突。
我讪讪的收回了那只手,说:“对不起啊,我就是看到我朋友的家里也有着一幅落款是L.M的画,所以有点好奇。”
黎明看了我一眼,他苍白的脸上很难看出一点血色,他说:“我觉得我没什么必要回答你的问题,至于这幅画,想要的人我都可以给,你想要吗?”
“我……”我又看了一眼那幅叫做‘夕阳’的画,说:“如果你愿意给我的话,我当然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