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上前拉住琳娜的领口,第一次咆哮出声:“妖怪?她是人!她是活生生的人!你们就因为害怕?仅仅就因为害怕所以就将一个活生生的人杀了!你们简直是魔鬼!”
夜零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我的身后,轻轻地拍了一下我的肩头,冷静的说:“小歌,时候不早了,你把她带回去吧。”
萧易寒的眼中没有丝毫的波澜,仿佛早已经猜到了一样,他微微仰起头,将双手插在了兜里,消失在713门口的走廊。
我平静了下来,面无表情的对夜零说:“我不想送她回去,夜零,麻烦你替我送她回去。”
我冷冷的扫了一眼蜷缩在一个角落里的琳娜,琳娜却不敢看我。
是啊,一个自以为杀死了妖怪的人,又怎么敢去看妖怪的同类呢?
夜零送走了琳娜,我一个人独自的坐在了713的教室,想起了刚才萧易寒眼中复杂的神情。
对于异能人来说,被正常人当做异类,已经是司空见惯。
这世界上到底还有多少人为了自己内心的恐惧而杀害无辜的异能人?
我手中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一串熟悉的电话号码。
电话那头传来温和儒雅的声音:“小歌,你的药落在家里了,明天我去接你。”
我连忙说道:“不用麻烦了,我的身体没什么大碍,已经很晚了,你也应该早点休息。”
电话那头传来轻笑:“你学校住的可还适应?”
“恩……还好。”我不禁垂下了眼帘,忍不住问道:“显哥哥,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人,真的会因为自己内心的恐惧而做出伤害别人的事情吗?”
电话那头顿了一下,随后用低沉的声音说:“只要是人,就会有恐惧,既然有了恐惧,就会去做伤害别人的事情……有的时候强大的力量,未必是一件好事,可对于你们来说,没得选。”
“……我知道了。”
这一晚,夜色沉静,月亮被乌云遮盖完全,不露一丝光亮。
“小歌……小歌?”
我挣扎的睁开眼睛,天色已经大亮,容若不知什么时候来的学校,正用一双含笑的眼睛看着我。
我顿时如梦初醒,猛地坐了起来:“容……容若!”
容若轻轻弹了一下我的额头,似笑非笑的说:“大早上起来,怎么睡在这儿?”
我迅速的扫了一眼周围,才发现自己一晚上都呆在了713教室。
而且,不仅是我,连夜零也睡在距离我不到一米的地方,脸上盖着一本厚重的书,睡得比我还要香。
同床共枕?那自己岂不是要打一整晚的喷嚏?
我忍不住吞咽了口口水,对容若说:“我……我昨天晚上太困了,这里离宿舍远,所以我就在这儿睡了,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容若轻笑了笑:“我没多想。”
我松了口气:“没多想就好。”
“他虽然没多想,但是我多想了。”
萧易寒倚靠着门框,一双眼睛里说不出的狡黠,单看萧易寒的眼神,我就知道萧易寒的脑子里正在脑补些什么有的没的。
我白了萧易寒一眼,说:“你想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随你怎么想。”
萧易寒挑眉,慢慢悠悠的走上前,勾住了我的脖子,靠近我耳畔的地方吐了口气:“怎么?我的想法跟你就没关系,容若的想法跟你就有关系?依我看,你是喜欢……”
“我突然想到我早上还有大课!我先走了!”
萧易寒吹得我面颊通红,耳根子痒得很,压根儿不敢抬头去看容若。
走到门外的时候,还隐约听到了萧易寒大笑的声音。
这家伙,绝对把自己当成了消遣!
我怀着对萧易寒的满腔愤懑,一口气冲到了楼下。
夜零大抵是被吵醒了,萧易寒说:“都说了早上有大课,咱们尊敬伟大的校长可是说过了,缺一堂大课,你夜零就别想踏入明德大学半步。”
夜零将脸上的书摘了下来,说:“今天是周四。”
“恩?”
夜零像是看白痴一样看萧易寒:“没有大课。”
我大口的呼着气,按照萧易寒那个脑回路,大概想不到她在撒谎吧?
总之我自以为,在萧易寒那个自大狂的眼中,没有什么人敢在他的面前撒谎。
迎面而来的是宁静,她手里拿着一张假条,面带笑容的说:“昨天晚上你没回来,我担心得很,今天就顺道给你请了假。”
我接过宁静手里的假条,欣然接受:“谢谢你啊。”
“没关系。”
我的目光落在了宁静手中的假条,眼尖的看到了上面所写“事假”。
我笑了笑,问:“怎么?你也有事要请假?”
宁静看了一眼手里的假条,说:“恩,有点事要去办,今天晚上可能就不回来了。”
我看着宁静离开的背影,突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我转身的时候轻轻蹙起了眉头,一个人喃喃道:“宁静……宁静?宁欣?”
已经是下午,萧易寒摆着一个臭脸,心情十分不爽,夜零默默地喂着手中的乌鸦。
我坐在操场的正中央,若有所思的说:“我觉得,想要杀死琳娜的那个人,应该不是死去的宁欣,毕竟我还没从来没见过一个可以坠楼之后还能再活过来的异能人,你们见到过吗?”
夜零放走了手骨上停歇着的乌鸦,说:“你说的,是我。”
我愕然的看着夜零,随后夜零说:“我有翅膀,所以我不会坠楼。”
无疑是得到了一个没有价值的回答。
我瞥见容若戴上手套的样子,心里一阵落寞。
容若的身体是特殊的,在异能人的领域中,也是特殊的。
就在我垂下眼帘的那一刻,一个飞速疾来的足球朝我的脸打了过来。
“砰——!”
我呆愣在原地,而挡在我身前的萧易寒,在日光之下显得格外耀眼。
萧易寒轻巧的转动着手中的足球,目光犹如寒冰一样扫过急忙跑过来的足球员,冷冷的说:“以后,看清楚了再踢,否则,换我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