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歌?宋歌!”
萧易寒见我脸色不对,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连忙打开了谢乔的手,我能感觉到萧易寒把我横抱起来,朝门外跑,只是他用的这个力道,根本就不像是对待一个病人。
萧易寒这么聪明,或许早就看出来我是装的心脏病。
谢乔看见我煞白的脸,却没有跟过去,而是十分平静的坐在了椅子上,对教授淡然一笑,说:“教授,继续讲课吧。”
教授推了推他那老花镜,顿时搞不清楚了状况。
谢乔在别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之下,苦涩一笑。
宋歌那样的演技,他都看出来是假的了,可很明显,宋歌偏向萧易寒,是怕萧易寒苦恼么?
萧易寒跑的很快,但慢慢的,他就走了起来,然后站住了脚,冷声说:“还要装晕吗?”
我立刻睁开眼,萧易寒已经准备松手,我下意识的两只手环住了萧易寒的脖子,说:“你先别松手,我下来之后你再松手啊!”
萧易寒冷冷的说:“宋歌,装晕很好玩是吗?”
“……我没有。”
萧易寒危险的眯了眯眼睛:“你还说你没有?”
我顺着萧易寒的身体落了地,委屈着一张脸:“我这不是怕你们在教室打起来么?万一打出个好歹来可怎么办?”
萧易寒的语气很不好,心情应该是更差:“你觉得我会打不赢一个正常的人类?还是说,你怕他受伤?”
我一个劲的摆手,说:“你当然打得过!你是谁啊,可是你们俩要是为了我大打出手,传出去那还不是一个笑话。”
萧易寒突然攥住了我摇摆的那只手,说:“笑话怎么了?那小子欠抽。”
我眨了眨眼睛,装作没有听懂的样子,问:“那他到底为什么欠抽?”
“宋歌,你这是在跟我装傻?”
萧易寒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我,那目光像是渗透了骨髓一样,我不免心跳加速,说话也有点颤抖:“我……我没有啊。”
萧易寒突然移开了目光,他的目光和刚才截然不同,他的语气也平静了下来:“他不是异能人,可你是异能人,异能人和正常人在一起,是什么后果,你应该有了深刻的印象。”
我猛然想到了殷素文和宁欣,可是更让我心落空的,是萧易寒的话。
原来,萧易寒不是因为喜欢自己而生的气。
原来,一切都只是她自作多情罢了。
可是自己也喜欢萧易寒么?不一定吧,大概只是在意萧易寒眼底的寂寥罢了。
自己又怎么会喜欢萧易寒呢?怎么会……
可为什么听到萧易寒说出这句话之后,自己会觉得失望而落空呢。
“所以,你是因为这个,才生气谢乔接近我?”
萧易寒没有看我,我更没敢看他:“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我说:“那你为什么不是生气我?而是生气他?你如果直截了当的提醒我不要接近正常的人类不就好了?为什么今天要跟谢乔置气?”
像是抓到了一个小辫子,我竟然出奇的抓着不放,好似是非要从萧易寒的嘴巴里听出点什么来才算。
萧易寒噙着毒辣的笑容,凑近在我耳边,轻轻的吐着气:“你是想说,我是因为喜欢你才这么做的吗?”
我的手心冒着冷汗,他轻笑一声说:“别开玩笑了,异能人怎么能有爱,我也不会爱你。”
萧易寒一手插兜,甚至没有再看我一眼,他离开的决绝。
我的心里却觉得是一片荒漠。
爱这种东西,又怎么能强求呢?
萧易寒不喜欢自己,她已经听出来了。
可这种不喜欢,明明是从萧易寒的嘴巴里说出来的,可是心像是被扎一样的人,是自己。
说到底,异能人还是不能爱。
爱上了,就会痛苦,余生本来就短暂,如果在痛苦中度过,那还不如趁早向殷素文一样了结了性命算了。
夜零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我的身后,我抬眼就看到了夜零挺拔的身姿,我勉强一笑,说:“你好几天没来上课了,就在校园里闲逛?”
夜零说:“我就是因为闲逛,所以才看见你……和他。”
我的情绪有些低迷,我说:“哦。”
夜零拍了拍我的头顶,说:“逃课的感觉很好?”
“啊?”
“去上课。”
我没敢抬头,夜零应该不知道刚才教室里都发生了什么,现在这种情况下,叫我怎么敢回去?实在是没脸回去了。
夜零说:“不想被记上旷课,就回去,我跟你回去。”
有了夜零这么一句话,我心里踏实多了。
可完全没有想到回到教室之后,教室里的学生看我和夜零的目光越发怪异。
我后来仔细想了想,这的确怪异,萧易寒将自己抱走,没过十几分钟又和夜零走了回来。
谢乔对我一笑,那笑容纯粹而浅淡,仿佛并不在意刚才发生的事情。
夜零并没有像是往常一样坐在我的旁边,他大概是故意的。
我坐在了谢乔旁边,小声说:“刚才的事儿,真对不起。”
“不用说对不起,只是你的身体看上去不太好。”
“啊?”
我讪笑了笑:“你刚才没看出来我是装的么?”
谢乔说:“看出来了,就是因为看出来了,所以才知道你的身体不好。”
我一愣,像是没有听懂谢乔说的。
谢乔看着我,说:“你装的很像,和真的一样,而且心脏病可不是那么好装的,宋歌,你的身体一直都这么不好吗?”
风吹过窗帘,带着呼啸而过的风声,谢乔的声音消散在了风里,就连我都听得不真切,可是我知道,谢乔看出了什么。
而谢乔看出来的,似乎并不只有这些。
我装作没有听到的样子,问:“你……你说什么?”
谢乔浅淡一笑,已经移开了目光,他说:“没什么。”
我坐立不安,这节课讲了什么,我全然不记得。
教授和学生说的话落进了耳朵里,就像是被隔绝的杂音,我的脑海里全是谢乔刚才说的话,他看出了什么?亦或是只是自己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