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萧易寒的身影,外面的日光照在了他的身上,不知为什么,这么嚣张跋扈、脾气又坏的人,我却总是在他的身上看到冷寂。
那是一种无以言说的寂寞。
“萧……”
我想要张口去叫萧易寒的名字,可是嗓子里却发不出声音来,我愕然,从前也从来没有这种感觉。
萧易寒大概是察觉到了异样,回头的时候,我和他的目光对上,他蹙眉,我张着嘴巴,可是却发不出丝毫的声音。
“宋歌?”
我的脸上布满了惊恐,像是有人扼住了我的喉咙,无论如何我都没办法发出声音。
“宋歌?宋歌!”
我倒下去的那刻,并没有觉得心跳的很快,不是心绞痛,不是病发。
像是一只无形的手,环绕在我的身上,扼住了我的脖子。
当我醒来的时候,周围模糊一片,容若戴着口罩,穿着白色的褂子,我勉强支撑着身子起来,嗓子却还是发不出声响。
“醒了?还有哪儿不舒服?”
我的后背靠在了枕头上,张了张口,发不出声音,只能摇了摇头。
萧易寒显然已经守在旁边很久了,就连夜零也在房间坐着,容若说:“我已经检查了你的身体,身体表征一切正常,至于为什么发不出声音,我也不知道。”
我不知道该怎么描述我此刻的心情,突然失去了声音,又可能自此之后都说不出来说,这落到谁的身上,都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萧易寒突然站了起来,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将我整个人都拉扯了起来,说:“现在跟我学。”
我一愣,就看到萧易寒比划了一个动作,他说:“今后要是真不能说话,不会打手势,你就和废人没区别了。”
我咬牙,就知道从萧易寒的嘴巴里听不到什么好话。
“跟着我学!”
萧易寒蹙眉,因为之前跟着萧易寒学习英语的缘故,多少我已经能够观察出萧易寒真正生气和假装生气的表情。
知道萧易寒是认真的,我才乖乖的跟着萧易寒做动作。
“笨死了!”
“……”
容若在一旁无奈的笑了笑,只是神情已经凝重。
身体表征没有任何的问题,可是就是说不出话来,这也的确是一件诡异的事了。
不过,现在的明德大学,诡异的事情也不是一件两件了。
我汗颜的看着手语动作丰富的萧易寒,默默地拿起了一根笔,在雪白的纸上写着:我失去声音的时候,感觉脖子被一只手扼住,直到现在,都这么觉得。
写完,我将纸放到了萧易寒的手里,萧易寒有扔给了容若和夜零。
容若说:“这些天你就说你的嗓子不好,不能说话,应该不会有人起疑。”
我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毕竟突然失声这件事说出来也太诡异了。
萧易寒不放心的说:“夜零,你最近看好她。”
夜零点了点头,凑近我的时候,一只手附在了我的额头上,一双眼睛已经变成了暗红色,闪烁着奇异的光彩。
我眨了眨眼睛,对于夜零这个举动略有不解。
夜零蹙眉,淡淡的说:“你最后见到了什么人?”
我拿起笔,写上:“蒋雯雯、刘诗语和另外三个女生。”
我的笔尖顿了顿,又写上::“蒋雯雯和那四个女生很奇怪,尤其是蒋雯雯最后看我的眼神,我到现在都觉得shen的慌。”
萧易寒的嘴角抽了抽:“你的语文差到连‘瘆’的不会写了么?”
我干笑两声,觉得自己这么一个大姑娘,竟然还要写汉语拼音,实在是说不过去。
萧易寒将我写的纸团成了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我一个人默默地躺在医务室里,觉得自己最近这些日子的运气实在是太差了,先是被检查出来活不过五年,现在又失声。
虽然我知道这次的失声大概是人为,可是还是忍不住惆怅。
生命到最后,还是要被折腾啊。
萧易寒总是在晚上失踪,容若每天都有专人接送,今天晚上难得让夜零替我守夜,整个医务室里就只有我和夜零两个人。
他像是根本不会累一样,一直都没有闭过眼。
而对于夜零,我一直都抱有一种好奇的心态。
我以前一直都以为吸血鬼是个传说,可是当看到夜零的时候,我却觉得吸血鬼就应该是这个样子。
而夜零自己也说过,他可以活很多年,因为他是永生的。
“怎么?哪儿不舒服吗?”
夜零在夜里的时候,视线不是一般的好,我有时候都觉得夜零有透视眼,那双会变成暗红色的眼睛里总是能看穿任何事物。
我勉强笑了笑,医务室里开着灯,我在纸上写着:“你活了多少年了?”
夜零大概是想了想,却还是冷漠的说:“不记得。”
“那你一直都在明德大学吗?”
夜零的目光悠远,淡淡的说:“大概吧。”
我写着:“那你今天从我的脑海中看到了什么?”
夜零抿唇,他并没有看到任何东西,大概只有宋歌是特别的。
“早点睡,明天还要上课。”
话虽这么说,可是真当躺在床上的时候,我还是没有一点困意。
我尝试说话,可还是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已经是第二天,夜零就走在我身边,他在明德大学的人气不亚于容若,尤其是他时而慵懒时而冷漠又时而忧郁的气质,在女生中深受人气。
我走在夜零的旁边,顿时觉得身后有几道寒冷的视线,正要把我大卸八块。
我欲哭无泪的在纸上写着:“明天我还是一个人来吧。”
夜零蹙眉,突然一把将我扯进了怀里,淡淡的说:“不要去在意别人的目光。”
我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就算是夜零这么说,这周围的目光也太可怕了。
“宋歌,来读一下这一段。”
教授的目光和周围学生的目光都投到了我的身上,我硬着头皮起来,夜零已经将我按在了椅子上,就在我愕然的目光下,夜零已经流畅的将教授指的地方读了出来,要知道从前,他根本就没有回答过任何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