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是不是有人在?”
我忍住脑海中的所有的幻想,尽量不去想这里的传闻。
刚才那个声音,就像是一个人倒在地上,那声音莫名的传到了她的耳朵里,可是在仔细看的时候,这里却没有一个人。
日光照射的地方,有一个人正站在那里,是实验楼的天台,那天台上的人太过于熟悉,熟悉到就算是他不戴那个面具,我也会知道他是谁。
萧易寒已经消失了和很多天,我看着他的模样,想要上前走一步,想要打开实验楼的锁,跑到天台问问他这些天都去干什么了。
可是他正看着我,距离五层的高楼,我看不到他的容貌,只有那冰冷的面具。
他手里环着一个浑身是血男人,然后看他转身离开,仿佛从没有来过这里。
那是萧易寒,一定是萧易寒。
除了萧易寒,再也没有可能是别人了。
可为什么他要躲着自己?刚才的那个声音到底是从哪里发出来的?是他扛起的那个男人?
而那个男人是谁?为什么浑身是血?
一种可怕的想法从我的心底里蔓延开来。
是异变的人造异能人?是昨天晚上的那个男人吗?
是那个曾经与巫艳艳接触的男人吗?
我心中有无数的疑问,可是萧易寒就像是一阵风,只出现了一面,就轻飘飘的飞走了,再也没有了踪迹。
我知道,如果萧易寒诚心躲着一个人,就算是自己再精明,也绝对不可能找到他。
是半夜,又是一夜的大雨,最近的天气总是这样的电闪雷鸣,让人的心里惶恐不安。
我像是做了一个令人害怕的梦,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自己已经无意识的走到了实验楼的门口,恍惚间好像有一个人让我这么做,大雨就这么淋在我的身上,我看着萧易寒倒在地上,被雨水不断地冲刷着,我连忙跑了过去,那面具已经从他的脸上脱落,苍白的脸上挂满了雨珠,瘦削的身子比之前还要羸弱,当我的手覆盖住萧易寒的脉搏时,他的脉搏和气息已经几乎停止了。
就像是一个惊雷,炸在了我的整个脑海里,我甚至没办法思考,仿佛是两年多前看到容若将死在我面前一样。
同样重要的人又一次的倒在了我的面前,我的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念头,将手附在了萧易寒的手腕上,我不能让萧易寒死在我的面前。
就像是两年前我不能让容若死在我面前一样。
我感觉到生命力源源不断的朝萧易寒那边涌去,和以前不太一样,这一次他抽取生命力的速度很快很快,不过一会儿的功夫,我就感觉身体轻飘飘的,甚至要飘到了云层上,我不能控制,只是任由生命力被萧易寒的身体吸进去。
一路走来,被保护的人一直都是她,她没有危险的异能,有的只有治愈。
如果可以耗尽心力救回萧易寒,这将是我最快乐也最有意义的事情。
生命力以感觉得到的速度,迅速抽离了我的身体。
大雨倾盆而下,浇在我的身后我都没有感觉,那冰冷的雨滴打在地上,所发出的声音都仿佛距离我很远很远。
远到我根本听不到,就如同隔了一层厚厚的膜。
“宋歌……放开……宋歌……”
只有萧易寒的声音在我的耳朵里显得异常的清晰,我嘴角泛起了苍白的笑容。
隐约间他已经睁开了眼睛,他叫我小歌。
他好像从没有叫过我小歌。
当那双沉重的眼皮紧闭上的时候,世界都与我无关了。
像是在梦里,在孤儿院的时候,身边没有什么朋友,我总是一个人躺在病床上,手里拿着一个雪白的玩偶,后来有一天,雪白的玩偶被突如其来的火给烧干净了,一点也不剩下。
这是很久之前的记忆,我记得我大哭了一场,一个小男孩儿,他的个子比我高一头,他慌张着哄着自己,可是我还是大哭。
小孩子总是那样纯真,失去了自己所喜欢的东西,就会嚎啕大哭。
后来,男孩儿将一只和玩偶一模一样的兔子放在了我的手里,我不知道他是从什么地方找到的,只是当那兔子放在我手里的时候,我的哭声就戛然而止了。
背对着阳光的他,小男孩儿的模样早就已经记不清楚,只是那种熟悉感,如今还在我的身边。
至于孤儿院里为什么会出现在一个我不认识的小男孩儿,我也不清楚。
没过多久,容显将我领养回去,过了多年的时光,但对我来说那个时候是幸福的,有家人,有容若,只是当我进到明德大学的时候,遇到了萧易寒,遇到了夜零他们,还有那些已经逝去的人,我才恍然觉得过去的那些年虚度了。
一个人活在这个世上,如果只是虚度,那么和死去又有什么区别呢?
灯光照在我的眼睛上,模糊的视线看到的都是白色。
好像是罗彬生站在我旁边,只是他说的所有话我都听不到。
是生命的尽头了么?我感觉到我体内还有一丝力气。
手臂上还能感觉到针孔插入的疼痛。
我还活着,只是距离死亡就只有一步之遥了吧。
我没想到我还能睁开这一双眼睛,当外面的阳光照射进来的时候,我已经躺下了三天,整整昏睡了三天。
而萧易寒就在我的身边,他看着我,那目光中掺杂着太多的情感。
我睁开眼的第一眼见到的是萧易寒。
真好。
我勾起了浅淡的嘴角,只是眼角不免浸出泪来。
萧易寒就坐在那里,牵强的笑了,像是在迎合我的笑容一样。
“别露出这种表情,我不是还没死么?”
我想要去安慰萧易寒,可是话说出口的时候我就后悔了,死亡已经距离我很近很近,我相信罗彬生是废了很大的功夫才将我的性命挽救了回来。
可是这样的性命,又能坚持多久呢?
没有人知道,可是我自己清楚,死亡距离我,时日无多了。
萧易寒他想要生气,却生气不起来:“如果你不救我的话,你现在也不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