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看透了我所想的,萧易寒淡淡的说:“不要把你得生命强加在任何一个人的身上,也不要再让这种痛苦延续下去了。”
我抬眼去看萧易寒,萧易寒已经将我的想法都看出来了,我问:“听你的意思,你是不是希望这个世界上不要再有异能人?”
“是。”
“你知不知道你说这些,就相当于否定了我们的存在?”
萧易寒的一双眼睛看着我,无情的道出了所有的事实:“这个世界上永远不会有人承认我们,人类没有办法接受比他们还要强大的存在,我否定,是因为异能人根本没有存在的必要。”
不得不说,我是同意萧易寒所说的话的,异能人存在这个世界上,原本就是基因上的差错,从几千年开始,甚至更久以前,和基因变异、返祖现象都很相似,可是带来的痛苦,却让异能人无法接受。
而萧易寒说的很对,这种痛苦随着血液的传承,会永远的痛苦下去。
这个世界上,异能人的数量或许还没有地球上占地的百分之零点一,但这个存在,就已经注定了这百分之零点一的人,活在这个世界上痛苦了一遭。
“算了,不要说这些让人不愉快的话题了。”
我低头吃着饭,只是入口的食物如嚼石蜡,根本吃不下去。
都说梦境可以反射出现实中的自己,我没敢去看萧易寒,因为在梦中,不仅有孩子,还有萧易寒。
萧易寒挑眉,说:“刚才是你先提起这个话题的,我倒是很好奇,你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这个。”
我浑身突然绷紧了一根弦,我总不能跟萧易寒说,自己做了那种梦吧?
某种意义上,这或许还叫做发春的梦。
我干咳了两声,说:“我就是随便问问,你别多想。”
萧易寒又挑眉:“我……多想什么了?”
“总之就是别胡思乱想!我随便问的!”
说着,我随便塞了两口,然后把碗推到了萧易寒的手里,一抹嘴:“我要去睡觉了!”
“你是打算在我的床上睡觉?”
我脸一红,一下就从萧易寒的床上窜了下来:“谁说我要在你床上睡觉!别臭美了!”
我逃命似的跑出了萧易寒的房间,抑制住刚才自己的想法,不用想,此刻我的脸一定是红的。
在房间中的萧易寒,不由得露出了一抹无奈的笑容。
我回到房间里,因为出门的时候窗户是打开的,所以海风吹进来冷的彻骨。
和萧易寒的房间完全不同,是一种蚀骨的冷意。
我连忙钻进了被子里,才暖和了一会儿,门口就传来了敲门声。
然后就是萧易寒下楼开门的脚步声。
我的耳力虽然没有萧易寒的那么好,但是依稀还能听到萧易寒不耐烦地问:“谁让你跟进来的?”
萧易寒用这种口气说话,对方绝不可能是容若。
我突然想到了那条路上的小佩儿,我小心翼翼的把门打开了一个缝隙,想要看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谁知道刚一开门,就看到了萧易寒站在门口,用一张阴沉的脸。
我讪讪的笑了:“我是想要去客厅接一杯水……没有打算偷听。”
“真的?”
“真的!”
我心虚,看着萧易寒的眼睛眨都不敢眨一下。
萧易寒斜眼看了我一眼,像是已经知道我说的是谎话,只是没有当面戳穿,而是说道:“我要出去一趟,你在屋里好好待着,哪儿都不许去。”
“哦……”
我心想,应该是和那个小佩儿约会去了。
嘴角不由得撇了撇,很是不满。
萧易寒没有理会我,而是转身离开,我探头探脑的,想要看清楚一楼大门口来的是谁,可是门只是开了一个小缝隙,根本看不清楚里面来的是谁。
我蹑手蹑脚的走到了客厅,萧易寒‘砰’的一声,把大门关的严实。
睡了一下午,我早就没有了困意,刚倒在杯子里的水被我原封不动的放在桌面上,我小心翼翼的跟了出去,开门的声音极轻,生怕被萧易寒发现我尾随。
我记得那条去医院的小路,小佩儿好像是依附在树上一样,我记得非常清楚,当时小佩儿就是从树中走出来的。
那应该是血液基因带有树的异能人,是极为稀少的异能人种类之一。
萧易寒的声音中带着怒意:“谁让你来的?”
“我……我是担心你!担心你知不知道!你为了那个叫宋歌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把那个药给了她!你把药给了他对你的生命会有危险知不知道!萧易寒,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如果继续这么下去,就只能活……”
“闭嘴!我的事情从一开始就跟你没有关系,你以后少出现在我面前,尤其不许出现在宋歌的面前,你听懂了吗?”
我靠在那棵树的背后,惊愕的听着他们两个的对话。
“你……你就这么喜欢她?可是她根本不喜欢你啊!我喜欢你这么多年,我从来没看到过你对那个女生这样过!你把药给了她……你救了她的命,谁来救你的命……”
“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管。”
萧易寒或许是不想和小佩儿过多地纠缠,转身就离开了。
我一直都觉得萧易寒残忍,不仅仅是别人,也是对自己。
我从来没有觉得萧易寒对我善良过,今晚是特别的。
我站在那棵树后面,久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药么?就是那碗黑黢黢的药,我几经嫌弃喝进嘴里的药。
那是救萧易寒的药?
萧易寒拱手将他的生命给我了……
事实血淋淋的摆在我的面前,就像是撕开了最后一层皮。
如果我能想得多一点……或许我就能知道,根本不是因为我幸运,而是因为萧易寒的药,延续了我的生命,因为那碗药喝下去之后,我的病情就此稳住了。
是萧易寒,如果不是因为萧易寒……
我颓然的坐在了地上,抱着头,很想痛哭。
我一直想要成为守护别人的人,可到头来却还是成为了被保护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