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话,看到凌茯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落谷居士惊讶地问她:“你知道自己中了毒?”
凌茯笑了笑:“跟师傅学了这么久,哪能还不知道自己中了毒?更何况下毒的人明明确确跟我说,给我下了毒。”
听了这话,落谷居士更加惊讶了。从看到凌茯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这一路可能发生了什么事情。那时候忙着救岂琛,没来得及问她,现在有时间了,便追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个药谷里呀,到处都是毒,我是千般小心万般小心,终于找到了那个药材,可是药材刚到手就被人打晕了。”
“什么?”才刚开头凌茯就被落谷居士打断了,“那个山谷还有其他人,为什么要打晕你?”
“师傅您别急,听我慢慢说啊。”凌茯笑了。
“那个人好像很擅长用毒。他把我带到一个山洞里,用毒蛇看着我,然后又想尽办法给我下毒,刚开始的时候都被我化解了,可是后来放松了警惕,还是被他毒倒了,这毒就是我现在身上中的毒。”
“这些吗?”落谷居士追着问凌茯。他似乎心里有疑惑,想要从凌茯这里得到更多的信息。
“哦,对了,那个人啊,想让我认他做师傅。还想让我留在山洞里陪着他,说是要陪十年,因为他一个人在那里太孤单了。我想带他出来他又不肯,说是外面这个世界上有他不愿意见到的人。”
凌茯耸了耸肩:“我求了他很久,后来他就放我走了。我想着岂琛正病着,也不能耽误太长的时间就赶紧出来了。”
听凌茯这么一说,落谷居士心里的那个疑团,慢慢的变得明晰起来。这个人擅长用毒,还会使用毒蛇,听起来就像是多年之前失踪的那个无极医师。
再后来听到凌茯说他不愿意出来,是因为外面有他不愿意见到的人,也就更加确定了。他的猜测应该是正确的。
落谷居士摸着自己的胡子,似乎陷入了沉思当中。
“师傅,”凌茯拿手在落谷居士面前晃了晃,“您在想什么呢?”
落谷居士回过神来:“你遇到的这个人也许我认识。”
“噢,师傅您认识这个人?他叫什么名字呀?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凌茯追问他。
“那是很多年之前的事情了,现在不提也罢。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出去了。”落谷居士并不愿意多提这件事情,找了个借口就要走。
凌茯原本想再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可是突然之间床上发出了动静。
岂琛在床上睡得一点都不安稳,整个人开始冒虚汗,到后来他双手紧抓着床单,眉头都拧到了一起,似乎非常痛苦。
“师傅,”凌茯连忙叫住要走的落谷居士,焦急的问他,“怎么了,出了什么问题了吗?”
落谷居士倒是很淡定:“没什么事情,就是服了药,这会有点痛苦,也是服药之后的正常反应。你好好的照顾他吧。”
听了这话,凌茯也没有心思再问之前的事情,连忙赶去照顾岂琛了。
她打了一盆热水,洗了一把干净的毛巾,先帮岂琛把额头上的汗擦干净。之后又一直握着岂琛的手,希望自己能给他一点力量。
说起来这种药草也是很厉害,服药之后整整半天岂琛一直处于很痛苦的状态。
凌茯看着他痛苦的神色,觉得很揪心,曾经那么厉害的一个人,现在就这样躺在病床上,被药草折磨的要死要活。
突然之间她就有点心软了,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情好像都不重要。
天快黑的时候,岂琛依旧睡得很不安稳。落谷居士从外面推门进来,问她:“怎么样,他有没有好一点。”
凌茯摇了摇头:“师傅,这药草怎么这样厉害,有什么办法能让他好受一点吗?”
落谷居士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能救回他的命已经很幸运了,难受就难受一点吧,让他受着吧。”
凌茯咬了咬自己的嘴唇,似乎在难过自己不能替他分担一点痛苦。
“你也别在这里守着了,”落谷居士叫她,“出去吃饭吧,这么半天连口水也没喝。你守着他也没有用,这药草的反应要些时候,该好的时候啊,自然会好。”
凌茯点了点头,跟着落谷居士出去了。她知道落谷居士说的有道理,看岂琛这个情况估计一时好不了,自己必须先养好自己,才能好好的照顾他。
想是这么想,可是晚饭她也仅仅是扒了几口而已。由于心里难受,她也吃不下什么。一放下饭碗,她又回到了岂琛的房中,继续照看岂琛。夜深了,也没有回自己的房间,依旧守在这里。
落谷居士再次推门进来给岂琛把脉,看到凌茯疲惫的样子有点不忍心:“你快回去休息吧。看他的脉搏,似乎已经好了一点,不用担心,这里有我。”
凌茯摇了摇头:“您年纪已经这么大了,怎么还能让您照顾他呢?再说之前是我求您救的他,现在照顾他也是我的本分。夜已经很深了,您快回去休息吧,不用担心我。”
“吃饭重要,睡觉也同样重要,你要不好好休息,明天还怎么照顾他,”落谷居士很无奈,实在是不知道说这丫头什么好。
凌茯不慌不忙地搬来了一把椅子,又抱来了一床被子,笑了笑,对落谷居士说:“您看,我都已经准备好了。您就不用担心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他知道凌茯的性子犟得很,再怎么劝也是没有用的。只要是她决定的事情,她一定要做到底。
罢了,她要想陪,就让她陪着吧。
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就自己回去了。出去之前还不忘记替岂琛跟凌茯把窗户关好。
虽然落谷居士知道凌茯的性子很犟,让他没有想到是,接下来几天除了吃饭和睡觉,凌茯竟然时时刻刻守在岂琛的身边。
看到她一副疲惫的样子,他很不忍心,可是又没有办法。不管他如何劝,凌茯还是要陪着岂琛。
到最后他只好作罢,由着她去,不再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