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尔德的故居坐落在梅里恩广场西北角,是梅里恩广场最为瞩目的一个景点,据说一天的容客量高达千人。
建筑的外墙没有过多修缮,只是加固了墙砖,这栋楼的部分已经被作为柏林学院使用了,只有最底下两层是王尔德的纪念馆,梅里恩公园里的王尔德雕像就面对着这里,像是展望自己家的游人。
易耳先是去看了雕像,黑色的雕像闲适的半躺在石头上,绿色的上衣红色的领口,黑色皮鞋都格外吸引眼球。
制作雕像的人,一定很喜欢王尔德先生。
他微微蓬松的标志性中长发,还有常年挂在脸上的闲散笑意,以及他后记里提及过的,最喜欢的两枚戒指,都一一细致的雕刻了出来。
“嗨,先生。”易耳碰了碰他光亮的黑色皮鞋,突然想起年少时候母亲说的,王尔德一定是一个很单纯的人。
他的爱能是生命之火,他的生活干净利落,其他人的目光,从来不是他要考虑的。
易耳退后一步转身往他的故居走去。
门口两旁的黑色栏杆保留着多年前的风格,圆-润的弧形大理石台阶简简单单,和两边的的罗马柱门栏相互呼应,站在这门口,一瞬间像是回到了中世纪。
“小-姐?”售票的志愿者看着易耳,笑着问,“要来看看吗?”
易耳点头,拿出一张票额不大的欧元递过去:“三欧元?”
她点头笑着说:“如果今天柏林学院的门卫是好说话的,或许你还能进去看看柏林学院。”
“谢谢。”易耳接过门票,往里面走去。
一进去先是昏暗的过道,在下楼梯的时候,易耳突然没踩稳,一脚踏空往下坠落的时候,被纳入一个怀抱,温暖又宽阔,带着淡淡的烟草味。
凭着仅有的光亮,易耳一抬头就看见了他领口-活泼的蓝色格子领结。
“易……”她的话还没出口,就被易邯抵上一旁的蓝色墙壁,他逆着光站着,易耳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能吻你吗?”易邯低声说完,自己就笑了起来,那声沙哑的笑声在易耳耳边响起,勾得人心痒又酸麻。
然后他也没等易耳回答,就低下头覆上了易耳的嘴唇。
昏暗的低矮台阶上,易耳全身的支撑都在易邯身上,手下触-碰的是他的大衣外套,温暖又细腻的毛呢面料炙-热得几乎将她蒸熟。
口舌之间的陌生触感滑腻又暧-昧,易耳推了推易邯的肩膀,几乎是半仰着头承受他突如其来的亲-密。
“易邯!”易耳惊慌的在游人的手电筒灯光照过来之前,猛地推开他,本来就没有踩稳台阶的易耳失去倚靠,一脚踩在台阶的边缘上,崴到了脚,反应不及就跌落在了几节台阶之下。
易邯伸出手想拉住她,但是发生的太突然,又是易耳将他推远的,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慢了一拍。
再伸出手的时候她都已经摔倒了。
“……疼吗?”易邯微顿,然后收回伸出去的手,握成拳放在嘴边笑起来,眼角有细微的一道,很少出没的细纹。
易耳还没说话,低着头摸着自己的脚踝,游人们已经走过来了。
“OMG,发生了什么?”一位女-人见此,连忙上前看了看易耳捂着的脚踝,打量了一会儿后,她松了口气说,“只是扭伤,过几天消肿就没事了。”
“谢谢。”易邯上前扶着易耳站起来,对她们道谢,“您是医生吧?”
女-人点了点头,笑着说:“你们是东方人?”
易邯点头,寒暄几句之后递了一张名片给她,才向她们告辞,等她们走下去之后,易邯蹲在台阶上面说:“我背你。”
易耳有些生气,靠着墙壁站着,没有动。
“我道歉,真的。”易邯嘴角忍不住上扬,扭回头仰视着易耳笑说,“回酒店得冷敷一下,我们先回去。”
“我错了,下次不会这样了。”易邯伸手拉住易耳的手,捏着她的小指骨,仰着头讨饶的说。
易耳叹出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好气的说:“转回去。”
他的脊背如同梦里一样宽阔温暖,脚步平稳踏实,没有一丝颠簸。
易耳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鼻翼间是他身上浅淡的烟草味,还有干洗店的奇怪香味。
这一瞬间,易耳才真实的觉得,原来他离我这么近,就在我伸手能拥入怀抱的地方,就是我受伤后,能发脾气、能哭泣的存在。
“易邯。”易耳突然出声喊道,易邯疑惑的侧头“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