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琼这话落下,言玦修和神医都是一怔,随后二人脸色都变了,言玦修是怪异,神医却是气恼。
言玦修打量着高琼似乎在确认他说的话有几分可信的。
神医盯着高琼,面上怒色有些骇人,高琼一脸狐疑,这是怎么了?
不等他开口询问,神医突然窜了起来,打出一掌直接打向高琼,高琼微微皱眉,立刻出手防御。
神医医术好,武功也不差,高琼全力方能阻挠。
神医在气头上,自然下手不会有多轻,高琼想要开口说话,却都被神医的招式给阻挠了下去,只能专心致志的跟神医打架。
打了一会,高琼发现,神医似乎在撒气,若不能让他撒气,只怕还要一直打下去。
高琼一个分身,便被神医一掌打了出去,神医收了手,冷哼了一声道:“看你的样子,从未踏入过鬼门关吧。”
高琼武功不错,没有任何耍阴招,下手什么的,也不够狠。
高琼双手抱拳,垂首道:“神医好武功,只是不知这话从何说起,踏入鬼门关,人不就死了么?敢问神医,为何突然要对晚辈动手。”
神医冷笑一声,道:“看你不顺眼,动手教训一下罢了。”
言玦修双手背负身后,缓步走了出来,同时口中说道:“原以为,五更谷的公子们都是孤儿,不想苏寻谙竟不是。”
神医整理着衣衫,“谁能想到,天底下竟有那么狠心的父母,丢弃孩儿也就罢了,怎的能落入五更谷手中,若为乞儿,现下只怕也比现在要好上许多。”
高琼这下明白了,只怕五更谷之中,苏寻谙遭受的可是非人的对待,他想了一下,上前道:“还请神医言明,兄长在五更谷到底遭受了什么样的对待?”
言玦修转眸,问道:“他未曾说过?”
“不曾。”高琼摇头,“还请言庄主告知,在下一定保密,绝不多说。”
“也不是什么秘密。”言玦修盯着高琼,随后将他知道的说了一下,他所知道的也不过是从苏时了那边所知晓的,若真的要承受一波,那可难说的很。
高琼听着,脸色都白了,他摇摇头,道:“炼狱,那如同地狱一样的地方,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神医冷笑着,“心狠手辣,谁狠谁厉害谁就活下来,最简单的道理,弱肉强食。”
高琼深吸了口气,往前走了一步,双手抱拳,深深的鞠了个礼,道:“恳请神医和言庄主不要带我兄长走,母亲过往犯下的错误,就由我这个当儿子的来承担吧,给我个照顾他的机会。”
言玦修挑眉,淡淡的说:“留下不留下,还是要看苏寻谙,等他醒了再说吧。”
说着,他看了看神医,神医微微摇头,“麻烦高山主给我们准备住的地方,我们需要住一两日。”
高琼点头,应答了一声之后转身便去安排。
神医盯着站在门口的何昶,眸中动了杀意,言玦修看在眼中,上前道:“前辈,一个小喽啰罢了,犯不着在此处动手,来日有的是机会对付,再说了,若苏寻谙能恢复,这么个小东西,他若是不能解决了,那才可笑呢。”
“是啊,这些小东西,交给苏寻谙吧。”神医说着,甩袖转身离开。
何昶站在门口,低垂着眼睑,垂着的双手紧紧的握着双拳,他深吸了口气,心中思绪纷乱,他也不知道现下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
从一开始不阻止大长老下毒,他们不就已经知道答案了么,此次秋霖涅离开,却未曾带他,这里头的意思也不言而喻,可现下,他在怀疑他们做的真的对么?
他想着,缓缓抬眸,看向屋内。
然而屋内关着门窗,看不到一丁半点,里头现下是言玦修安排的人在守着。
这一夜,神医和言玦修休息的很好,但是何昶和高琼却是一夜无眠。
第二日一早,神医入内给苏寻谙施针把脉,喂药熬药,大概午时时分,苏寻谙动了动,他的手指轻轻的颤抖着,随后眼睫轻颤,慢慢的睁开了眼。
此时天气大好,阳光正盛,隔着窗户照耀进来的阳光虽不是特别刺眼,但是也让人一时间睁不开眼。
苏寻谙抬起手遮住了眼睛,好一会才反应了过来,他竟然还活着!
他相信自己几乎就要去见阎王了,那时候他的眼前都是过往他所害怕的事情,但是很意外的,竟没有秋霖的存在。
“醒了?”神医弯腰看他,眉目之间带了些许笑意。
苏寻谙吓了一跳,放下手,猛然扭头,随后面露惊喜道:“神医!”
他声音低哑,明明是惊喜的话语,但却没有多大的声音,神医笑了,亲自伸手将他拉了起来,仆役在一旁看着,非常有眼色的送上了一个软枕。
苏寻谙面上的表情松泛一些,他靠着软枕,这才扫视了一圈,看到言玦修,目露诧异,没有看到苏时了,他还是有些失望的。
“时了在谷中有事情处理,故此不能前来。”言玦修看在眼里,解释道。
苏寻谙点头,轻轻一笑道:“三哥可还好?”
他开口便问苏时了,言玦修有些无奈,神医也怒了,“一醒来就是你三哥三哥的,你怎么不问问自己是什么情况。”
苏寻谙却是最淡然的那个人,“鬼门关一遭,生死早就不重要了,更何况,神医还在,想必我这条命又抢了回来了。”
神医叹了口气,“你这人,什么时候多关注一些自己才是,你可知,这次若不是我们来的及时,你就真的死了!”
苏寻谙笑着抬起手,双手抱拳道:“多谢神医,此恩今生不足以为报,来世接着报。”
“幼年三哥便护着,长大后,我算计三哥,三哥也不曾生我气,如今为了救我,更是耗费心力,你不必瞒我,你们能那么顺利的救下我,三哥是不是动了什么不该动的?”
这话落下,他们不由得暗叹苏寻谙还是那么聪明,言玦修的神色有些不对,却还是笑着说:“没什么,时了说,等你好了,回去了,要和你喝个痛快。”
这话落下,苏寻谙的脸色却也慢慢的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