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汝鄢夏听见动静出来查探一二。
模模糊糊地,看见两抹身影,一束大红色绸带扎在脑后的黑发,宛如幽静的月夜里从山涧中倾泻下来的一壁的人正采摘着她院子里的花。另一人正挎着一个竹筐子,石案上摆着和簸箕,这人正仔细地筛选着采下来的花瓣。
“谁在那里?!”虽说是夏季,这夜里也是很凉的,汝鄢夏紧了紧自己身上的单衣。
身着红衣的采花之人,正蹦蹦跳跳地向她跑来,简直就像天边飘来一朵红云。
“棠儿?!”终于看清楚了那人的脸,竟然是棠儿,那...那一个人岂不是纸儿?!
果真如此“参见家主。”纸儿识得大体,虽说惊讶,还是给汝鄢夏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
“都穿得这么单薄,夜里出来做什么?!”
汝鄢夏进屋拿了两件披风衣服,给她们搭在肩上。
“我们啊,打算给家主做个玫瑰花糕呢,恰巧家主院子里有玫瑰花,就冒昧来摘取了,还打扰了家主休息。”纸儿在为这件事自责着。
同时汝鄢夏也在为这事情感动着,她自小没有受过母爱,又是在孤儿院里度过的。偏偏在这个世界里遇上了她们,汝鄢夏觉得幸福极了。
“无妨,无妨。”
“剩下的花瓣就做香粉吧,给夫人送去。”棠儿拨了拨簸箕里的花瓣,花瓣在夜里散发出清幽恬淡的香气。
姐妹二人打发走了汝鄢夏,自顾自研究起来了。
隔天早上
棠儿和纸儿做的玫瑰花糕点正式上了汝鄢夏的餐桌,就连宇文映雪也欢喜地收到了玫瑰香粉。
“辛苦你们了。”汝鄢夏嘴里嚼着玫瑰花糕点,“下次可以的话,再研究研究橘子糕。”
“已经在小厨房里候着了。”纸儿拍了拍手,一个小厮把橘子糕点端了上来。
真是惊奇啊,这两姐妹。棠儿原来还会用花瓣做糕点呢,一直以为她是我用这个来杀人的,没想到她竟然还有这么一手。
接二连三的惊喜让汝鄢夏开心的“措手不及”都不知道先尝哪一个了。
宇文映雪看着汝鄢夏现在眼睛直勾勾盯着橘子糕点的样子,眉心好似锁上了一道。
其实是她突然想到了,家主……以前不喜欢吃橘子。
难道真的是因为从鬼门关走出来一趟性情大变?!希望如此,宇文映雪为另一种不切实际的想法摇了摇头。
橘子糕上桌,汝鄢夏刚打算用手拿起一块。却被纸儿打断:“等等。”
随后纸儿在随身所带的包包中拿出一根银针,深入糕点:“还是要试试毒的,毕竟离开了我们的视线。”
“怎么可能会有毒嘛。”汝鄢夏笑着摆了摆手,在食物里下毒他们不是干过了,还有胆量再试一次?
“银针发黑,此糕有毒。”
什么?整个屋子里的人都紧张起来。那位送糕点的小厮眼看着就要退出们去逃走了,却一下子被顾临风抓住,带会到汝鄢夏的跟前。
“临风哥哥好帅!”棠儿就像一个花痴的小丫头,看着顾临风的一举一动。丝毫忘记了昨日还在跟他抢茶叶包。
顾临风朝他一笑,那意思便是“我厉害吧”
“家主,不干我的事,不干我的事啊。”那小厮慌忙跪下磕头。
“不关你的事,你跑什么。”棠儿掐着腰,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小厮。
“你如实招来,可免你一死。”汝鄢夏握紧了手中的茶杯,倘若刚才纸儿没有验毒,只怕她就不存在在这个世界了,“倘若你不说实话,那么这盘橘子糕,就是你的了。”
汝鄢夏把橘子糕打翻在小厮的脚边,小厮看着散落一地的橘子糕,整个脸都青了:“是七长老院里的福子过来传的话,让我把这糕点加上致命的毒药端给家主,之后他回安排我的后路。”
“你觉得当真有那么好的事?!”汝鄢夏质问道。
“那不妨这样……”
汝鄢夏给出了一条建议,小厮犹豫了犹豫,终于还是点头了。
厨房后门
“布谷布谷…布谷布谷…”那小厮学着布谷鸟的叫声,正在等待着接应他的人。
“你终于来了,福子。”
“是你啊,小六,事情都办妥了。”福子有些遮遮掩掩得,四下打量着周围。
“来,我给你报酬,你过来。”福子的手往怀里探了探,“快过来啊。”
小六应声过去,等小六进了身,福子从怀中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正准备刺进小六的胸膛。
就在这千金一发之际,顾临风掰断了福子的手腕,把小六解救下来。
“你还真信他的鬼话,想要害我们家主。”棠儿向小六撇了撇嘴,做了个鬼脸。
“是小六的错……”
“幸好我还没死……”
“出什么事了?!”威严的声音从里屋传来,七长老带着两个小厮出现在大家面前。
“汝鄢夏…你!”七长老吃了一惊,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的神色。
“怎么了,七长老好像很诧异我会这个时候出现,似乎我这时候应该……”
“家主说笑了。只是家主突然到访,我有些措手不及而已。”
宇文映雪大喝一声,瞬间这当家主母的气势就拿出来了:“那你刚才竟直呼家主名字,成何体统!”
那两个小厮从始至终都没有抬过头,听宇文映雪这一声,头又越发的低了。七长老也没有了刚才的气势。
汝鄢夏觉得,这件事情肯定和七长老脱不了干系,这小六和福子均可以作为证人,还有那日差点伤了她的飞镖。
这事情怕是没那么简单。
“你的人买通了我小厨房的小厮,给我的食物里投毒一是,你可知晓?”
“不知,是谁这么可恶想谋杀家主?”七长老说的义愤填膺,一副要跟凶手同归于尽的架势。
说的和真的似的,谁会相信?
“是谁,我们两个心里清楚。小六,说清楚事情的经过给七长老听。”
小六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七长老的脸也越发铁青。
“那,七长老,你说,福子会不会是受人指使?他一个小厮,怎么会存害我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