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衡神情呆滞，半晌才反应过来：“你说什么？许亦欢死了？”

“正是，许亦欢今日辰时正自尽在家中，许家门前现在已经挂起了白幡。”

“她怎会突然自尽！”

卫衡心中有些发慌，许亦欢是姜殊的师父，她若是自尽，姜殊此刻会否怒极？他要怎么办才好？

他在房间里坐了两个时辰，从未时坐到了天完全黑下来。解忧进门就看见卫衡怔怔地坐在桌边。

“公子，上灯了。”

解忧提醒了一句，见他没动，便自顾自地点了灯要退下去。

“啪！”

房门被人从外面踹开，解忧下意识地一躲，只见姜殊从门口走了进来。

卫衡站起身来，还未来得及说话，姜殊便一鞭抽了过来。

卫衡下意识地闪身拽住了鞭子末梢，随即突然想起来什么，便如同抓着烧红的烙铁一般撒了手。

姜殊一言不发，接着第二鞭就抽了上来。卫衡没再闪躲，那鞭子便直接抽在了他身上。

姜殊心中怒火不止，一直抽了十多鞭，蔺如玉才从外面冲进来，抓住了她的鞭子。

“青箩，够了。”

姜殊狠狠地将鞭子掷在地上：“怎么能够呢？他欠太傅一条命！怎么能够呢？”

卫衡身形一晃，却终究没有挪动一步，半晌他才哑声道：“对不起，我也不知道她会这样……”

姜殊抬眼扫向他，眼神万分凌厉：“一条人命，是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就能抵得了的吗？卫衡，你未免把我太傅的命看得太过不值钱。”

卫衡动了动嘴唇，半晌才道：“那你要怎么样？”

姜殊拔了腰间的匕首掷在他脚下：“不如，一命抵一命。”

蔺如玉连忙伸手去挡她：“青箩，你冷静点！若是他死在这里，必然会引起两国之间无休无止的战火。”

“那我便披挂上阵，亲自打到舒国国都去！”

“青箩，太傅也不会想要看到你这样的！”

挣扎之间，卫衡已不知从哪掏出来一把匕首刺进了胸口。鲜血染红了白衣，他却仿佛浑然不觉，只是嘴角挂着笑意：“够了吗？一命抵一命，够了吗？”

他说着这话，便再也抵挡不住，直接倒了下去。

“公子。”

解忧轻呼一声，连忙上前查看他的伤口，卫衡却浑不在意，只一直盯着姜殊说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她会做那样的选择……”

姜殊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牵着蔺如玉直接出去了。

解忧看了一眼卫衡身上的伤口，匕首插在当胸，虽然不是什么要害，却血流不止。

她也不知道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只从姜殊的话里隐约猜测出，许太傅之死的背后跟卫衡有关系……

她觉得有什么事情是自己没查到的，卫衡每日在她眼皮子底下，又是用什么办法策划了许太傅的事情呢？她觉得自己不是个合格的眼线，该知道的事情，她却丝毫不知。

不过眼下的情况显然由不得她多问，她定了定神，将卫衡搀到了床上躺平：“公子稍等，我去为您请太医。”

卫衡面如金纸，解忧说了什么他根本没听清楚，脑袋也仿佛沉在一片深渊里漂浮着，昏昏沉沉的没有知觉。脑海中只有一个意识，不知不觉便说了出来：“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原谅我，求求你原谅我……”

解忧想着，这话应该是说给姜殊听的吧。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都有胆量做了，却害怕殿下怨恨他。

她隐约觉得自己似乎窥见了什么，却又不敢确定。那么荒唐的事情，怎么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