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檀岳当晚回了家便召集自己人整理证据，第二日便告到了女帝面前。而孟邹则是杀了檀家小姐，心中害怕檀岳伺机报复，所以也整理了檀岳的罪状。檀岳前脚告了孟邹，孟邹后脚便指使自己人出来告了檀岳，誓要拖着他一起下水。

这就是为什么他们会在朝堂之上互相指证对方。说来此事也是事发突然，事态不过一晚就恶化成这个样子，所以你才半点都不知道……”

姜殊弄清楚了此事的来龙去脉，不禁对孟邹那小表妹有些恶心。

“她也是厉害呀，一个人演了一整出戏。”

蔺如玉摇了摇头：“厉害的不是她，她身后另有其人。”

姜殊脸色一白，忽然想到了蔺如玉刚才提到的许亦欢。若说方才她还有点听故事的心思，这下子可什么心思都没有了。

“此事跟太傅究竟有什么关系？”

蔺如玉叹了一口气：“我查到，孟邹那表妹身后之人就是许太傅。”

姜殊实在是不想相信，蔺如玉只好一样样往外拿证据。

“自你那日说过以后，我便一直让人盯着她。然后发现孟邹刚被下狱，他那小表妹便开始变卖孟家在丹阳的家产。我的人一直紧跟着她，直到昨天晚上，有人过去接应她。我当时疑心不已，听见底下的人回禀便决意亲自去跟着接应之人。然后亲眼见她将孟邹的表妹送出了城，然后就回了许家。许太傅亲自出来接应了他，两人一起进了门，那人直到现在都还没出来。”

“你确定看到他们两人有来往？”

蔺如玉点了点头：“这样大的事，我怎么敢胡说。跟着我去的人也都看见了，那确确实实是许太傅……

我知道你不信此事，可事情就是这样。我昨晚回去的时候左思右想，如果此事的确是许太傅所为，她完全没必要亲自出来见那接应之人。派个小厮将人从后门带回去，神不知鬼不觉再了结了那接应之人的性命。可她不仅亲自出去接应，而且一直到现在都没出过门。”

“等下，你是说，她到现在都没出过门？”

姜殊看了看外头的天色，已经将近午时了，她心中一慌：“备车，福禄，快点备车，现在就去许家！”

蔺如玉听见她语气很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是要去找许太傅问清楚吗？”

姜殊摇了摇头：“不是……”

她第一次有些慌乱，她跟许亦欢十多年的交情，许亦欢不仅是她的太傅，更是她的大姐姐。她希望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姜殊心里发慌，说话也是语无伦次的：“美琼，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太傅怎么样了。我害怕……”

她说到此处再也说不下去，蔺如玉从未见过她这个样子，只能安慰道：“你别慌，别慌，我们现在就去许家。”

还未出门，便听福寿慌慌地进来报：“殿下，蔺大人的家奴让带话说……许太傅，卒了。”

姜殊突然愣了，半晌才疯了一般冲出门去。蔺如玉连忙跟在她身后，事已至此，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许亦欢背后还有人，那人为了将证据送到他们手上，故意暴露了许亦欢。而许亦欢不过是颗棋子，她一边想要忠君爱国，一边又受胁迫，不得已照背后那人说的去做。

于是……她选择做完那件事之后，再以一死全了忠君之心。

姜殊显然方才就想到了，所以听说许亦欢迟迟没有出门后，才那么慌乱，所以她才急着去许家。

他心内纠结，大着胆子把姜殊抱在怀里安慰道：“没事的，你别怕，我在，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