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殊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想着想着竟然就已经睡过去了。

她回手摸了摸旁边的被子，凉的！卫衡还是没有回来。

不知怎么的，她心里又有些酸涩起来。她忽然想起来，无数个这样的夜晚，她父君就是这样等在门口，盼着她母君。

什么时候，她竟也成了这样了……不！她不能成为这样的人……

“福禄！”

福禄应声进来，她知道姜殊早已经醒了，可是她也知道，卫衡依旧没回来，姜殊定然是想静静的。没想到姜殊竟然会这个时候唤她，虽有些惊诧，还是直接进门了。

“殿下。”

“用膳，我饿了。”

福禄微微有些惊诧，姜殊从前是极有规矩的。什么时候用膳什么时候起居，都是极有分寸的，什么时候出现过这样的事情，半夜了还要用膳。

可姜殊仿佛是在说一件极为正经的事情。

福禄又瞧了她一眼，发现她没有再说话的打算，便只能按她的吩咐去办。

只是没想到，饭菜端上来的时候，卫衡已经回来了。

福禄默默地将饭菜放下，然后看了一眼姜殊的脸色，果然好了不少。她知道，卫衡回来了，姜殊心里定然好受了许多。当下也不再打扰他们，转身出去了。

福寿在外头等着值夜，看见福禄一脸笑意地出来，便低声说道：“怎么样，公子回来了，殿下脸色是不是好多了？”

福禄笑道：“你知道？”

“自然是知道的，公子方才回来的时候风尘仆仆，一看就是不放心咱们殿下，特意赶回来的。”

福禄牵了她往旁边走了走：“好了，你就在廊下值夜吧！别扰了他们了！”

福寿笑着抿唇，果然没有再说什么。

……

姜殊递了筷子给卫衡，不小心碰到他的手，才觉出一片冰凉。她连忙拉过卫衡的手握在掌心里：“怎么冰成这样？”

“刚从外边回来，你别摸了，等会儿再冻着了。”

“六月的天，哪里就冻着了！”

卫衡回来，姜殊的话显然多了许多。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许是这里太寂寞了吧？除了她跟福禄福寿，再也找不出其他人能陪着自己了。只有卫衡，他一路跟着自己，无论她是高高在上的百越公主也好，还是被贬黜到东山来守皇陵也罢！只有卫衡，她风光的时候陪在她身边，她失意的时候也陪在她身边，只有卫衡……

算是寒夜里那么一点点温暖，能够让她觉得……原来上天待她，尚算不薄。

卫衡见她出神，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心里担忧她又在想蔺如玉，却又不断告诉自己，要隐忍！只能隐忍！

“你怎么了？”

姜殊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忽然笑道：“没怎么，不过是想着……有你陪在我身边，真的很好！”

卫衡一怔，只觉得心里像翻了一只蜜罐……原来，她不是在想蔺如玉，她想的是他！她说，有他陪在她身边，真的很好！

他忽然想着，就算是蔺如玉真的回来了又怎么样？只要姜殊心里想的是他，只要姜殊爱的人是他，蔺如玉回不回来又有什么用呢？是！蔺如玉曾经同她有婚约，可她跟姜殊之间，难道还差一道婚约吗？

姜连曾经同他保证过，他会是姜殊唯一的夫君。这样便很好……很好！就算蔺如玉真的回来了，也不能代替他在姜殊心里的地位。

他想到这里，心情忍不住愉悦起来，眼睛亮晶晶地瞧着姜殊。姜殊都被他瞧得害羞起来了。

“你怎么了？”

他伸出手去抱了抱姜殊：“没什么，只是觉得……有你在我身边，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