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连其实是有些恼怒的,听着两边争来争去,其实她也有些乏了。不过关系到姜殊的清白,这才强撑着。余光瞥见温若良还没有开口说过话,连忙问道:“不知温阁老有何看法?”
温若良眉头一蹙,然后出列一站,一时之间沉默下来。
……
永安宫。
“殿下放心,定然是会没事的。”
姜殊来回踱步,一时之间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在想什么。仿佛踱步只是下意识的行为,只是她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所以停不下来罢了!
她一早便听说卫衡在勤政殿为她作证,证人便是童嬷嬷。童嬷嬷她是记得的,宫里极有权威的老嬷嬷了,就连何鸿见了都要尊敬几分。
只不过那位嬷嬷轻易不肯露面,时常在冷宫里待着。姜殊曾经去看了一回,姜连单独在冷宫辟出来一个小院,童嬷嬷收拾得格外干净,看着十分温馨,倒不像是宫里的院落,反而像是普通的山户人间。
只不过童嬷嬷过得十分清贫,什么东西都要自己去做。姜殊去过那一次之后,便时时不忘让人送些银子东西过去,没想到童嬷嬷会记到如今,更是为了她的那么一点点举手之劳便肯拼上性命也要为自己作证。
还有冰儿,她也没想到,冰儿竟有那个胆子殿前翻供。其实她对冰儿什么也没做过,不过是平日里对她不错,还有便是冰儿做完伪证之后,她念着冰儿伺候她一场,吩咐人将银子送到她家了,才托卫衡去告诉冰儿,主仆情分从此断了。
万没想到冰儿竟然有那个胆子敢殿前翻供,甚至是为了自证,不惜赔上自己的性命!
她之前竟是误会冰儿了,她有什么资格那样对冰儿说呢?冰儿为了她搭上了自己的一条性命,如今横尸殿前,她那满身的伤痕反而成了自己最有利的证据,完全可以证明,那些人是严刑逼供,屈打成招。这样一来,她们便已经失去了最重要的人证。
这样来说,于自己已经是极为有利的了。姜殊叹息一声,也不知道后续的事情会怎么样,想要托人出去打探,一时之间也找不到合适的人……
正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福禄突然偷偷塞给她一张纸条。姜殊皱了皱眉,还以为是永安宫里头也有什么人在监视,展开一看却完全不是那样的。那字条是卫衡写给她的,上头只有两个字:勿忧。
姜殊愣愣地看着那两个字,字是极好的字,魏晋风骨,铁画银钩,颇如其人,刚健有力。
只是她没想到,这种时候,卫衡竟还记得提前给她留上这样一张纸条安抚她。她愣愣地看着那纸条,忽然想起来卫衡同她发誓的样子。他说,若是她做不了百越公主,他便带她去做王妃。姜殊一笑,似乎,有人这般陪着自己……也很不错!
福禄看见姜殊愣愣地盯着那张纸条,忽然便笑了起来,然后就知道卫衡留的东西是有用了。
她松了一口气,低声说道:“殿下不知道,这字条是公子衡提前写好的,说是怕殿下忧心。若是殿下真的忧心的话,便让奴婢将这字条拿给殿下看。”
姜殊笑道:“就你鬼机灵!哪里看出来我忧心的?”
“殿下这还不够忧心?您都转了半天了,若是不是为那件事忧心,又为何会如此?”
姜殊摇了摇头,终究没有说话,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忧心。或许不止是那件事吧,她还有些担心卫衡,担心卫衡会牵扯到这件事中来。
她想,若卫衡真的牵扯进来了,岂不是她的过错了?若不是因为她,何至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