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母亲……当时一定很希望见见家人，希望他们带她回家吧？

“呦，公子怎的还哭红了眼。”

“此事不劳凤姑娘费心。”

“这话怎么说来的，美人落泪，自然是惹人怜爱的。”

卫衡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并未再搭话，直接离去。

……

姜殊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翻身坐起来，声音里还带着一丝刚起床的沙哑：“更衣。”

福禄挑起床帐，一边为她穿鞋一边又问道：“现在是寅正初刻，殿下昨夜子时才睡，不多休息会儿吗？”

姜殊摇了摇头：“今日是大朝会，卯初三刻便要上朝，怎可因为自己贪睡而让母君与诸位大臣等着。”

福寿端了点心上来给姜殊垫肚子：“话虽如此说，殿下也太过勤勉，若是回头累病了自己岂不是得不偿失。”

姜殊拈了块点心：“最近事多，礼官请求修缮朝庙；大司农上奏说今年降雨比往年要少，请求我代陛下祈雨；大司寇上奏了好几桩豪强恶意吞并田地的案子，并请求重新为恶意吞并田地量刑；器物府主管上奏，西域新出了一种釉料，烧造出来的东西十分精美，请求派工匠师傅过去学习……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都是大事，我怎能不多操心些……”

说到此处，她停了停又问道：“对了，解忧那边可有什么消息吗？”

福禄一边给她穿朝服一边回道：“说是公子衡昨日本想坐在屋顶上听郑老先生讲课，结果一不小心就掉进稷下学宫了，不过人倒没什么事儿。”

“他要真是不小心掉下去的倒还好，就怕是……有意为之。让解忧盯紧些，若是他再进了稷下学宫便立即告诉我。还有，加派人手把稷下学宫旁边的稷门给我盯紧了，我这心里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

蔺如玉进门的时候，姜殊正如往常一般批阅奏章。

“我听福禄说你昨夜子时才睡下。”

“她怎么什么都跟你说。”

“你莫恼她，是我问她她才说给我听的。”

姜殊搁了笔：“怎么这时候过来，要查的事情有眉目了？”

蔺如玉不禁失笑：“哪有那么快，我过来找你是为了秋狩的事。”

“秋狩不还有一个月吗？”

“话是这么说，也得今早准备起来呀！围场占地广，要提前将猛兽驱赶走。还有守卫问题，皇室宗亲都在，总要确保安全……”

姜殊伸手道：“你说了这么多，倒是先拿个章程给我啊，难不成你要我亲自去做这些？”

蔺如玉从袖子里掏出一本奏折递给她：“我哪舍得让你这么辛苦，早就给你都准备好了，就是还有个小问题尚待解决……”

“什么问题？”

“以那卫长宁的身份，照理是得参加秋狩的，但我拿不准他该用哪个品级的东西。”

“唔，你说的这倒是个问题。他本是公子，照理来说该与我平等，但他又是质子，怎么也要比我低一些。要不然就先用次一等的亲王品级吧！”

“那他的帐篷也要安排在陛下的主帐附近吗？”

按照品级排序，品级越高，帐篷就会越靠近女帝。姜殊的帐篷是离得最近的，如果卫衡的品级照亲王的来，便会靠近女帝的帐篷。

姜殊皱了皱眉，她一向不喜欢把危险的人物放在身边……

“不，把他的帐篷安排到最边上去，离我跟母君的帐篷远一些，再安排几个人小心跟着他，免得他做什么手脚。”

猎场一向危险，不乏有人利用猛兽谋害他人性命。在没摸清楚卫衡的底细之前，她还不敢冒这样的险。

“美琼，这件事我就全权交予你负责了。你办事一向让我放心，这次定然也不会让我失望。”

“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