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十八部传来消息，老可汗归天，临去之前命卫衡为十八亲王，为小可汗辅政——他将汗位传给了自己最小的孙子，姜殊着实有些看不懂，老可汗亲子尚在，为何要将汗位传给自己最小的孙子？且传了这汗位，亲子似乎并没有任何不悦的迹象。

……

姜殊看不明白这形势，卫衡也是不明白的。

“舅父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有什么怎么想的？我对汗位本就没什么兴趣，父汗这么做是在成全我。”

卫衡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讲：“那舅父以后打算怎么办？”

“五湖四海，任我来去。我听说西域那边有一种长得极为漂亮的花，叫凝花，一直想着有机会去看看，只是琐事繁多未能成行，如今正好有机会去看看。”

卫衡笑道：“舅父自己去游山玩水，却要我留下来帮表弟处理政务，真是好狠的心！”

两人一齐大笑，笑过之后，重又正经下来。

“我以为你会恨我跟父汗一辈子。”

卫衡摇了摇头：“不会的，你们毕竟是我最后的亲人了。我母亲虽然去得早，但我却一直记得她的心愿。她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回故乡来看看！她希望能再采一把格桑花，然后睡在软软的草地上，一觉醒来便能看见夕阳。”

“她会的，她会在天上看见的。”

……

因着卫衡做了十八部的王爷，三国之间局势骤变，卫衡地位一下子提高起来。

舒国几次派人去十八部，去百越交涉。派去十八部的人一再同卫衡强调，说卫献希望他能够回舒国去。而派去百越的人则是希望能够用其他皇子代替卫衡来做质子。

只不过那些人姜殊避而不见，一概驳回了。呵！可笑！当百越是什么地方了？那么好商量的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想换人就换人，难不成这才没多久，舒国这些人便已经忘了被百越打得龟缩在城中不敢出门的时候了？

若是真的忘了，她也不介意提醒一下卫献。

姜殊本觉得这话已经足够表明态度了，没想到使者将这话带给卫献的时候，他却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那使者有些好奇地买通了卫献身边的人，然后将消息带回了舒国。

“你是说，卫献得到确切消息，说卫衡会回舒国去，所以连得罪百越也不在意了？”

那使者恭恭敬敬地说道：“确实如此。臣买通了卫献身边的人，得到的消息应当是可靠的。”

姜殊冷笑一声：“我还从未见过有这样上赶着找死的人。”

使臣有些不解：“殿下此话何意？”

“他难不成还以为巴住了卫衡，百越便拿他没办法了吧？他以为卫衡是回去给他撑腰的？呵！”

因为涉及到卫衡母亲的事情，姜殊并不好同人多说，只轻轻带过。

那使者疑惑不解地退了出来，姜殊思量半晌，还是决定给卫衡去一封信。

……

同一时，卫衡低声问道：“你确定我的话都带到了？”

“回公子，奴才不敢走任何隐瞒，的确是已经都带到了。”

“呵！我母亲惨死在舒宫，他难不成还指望着我能回去给他撑腰？岂不是太过可笑了吗？”

顿了顿又问道：“殿下那边怎么样了？”

“回公子，一切安好，只不过最近姜眠母女动作越发频道起来，怕是公子再不回去，殿下的日子便不好过了！”

卫衡点了点头：“我尽快回去。”

那人应了一声，然后便下去了。

小可汗从帐外进来：“表哥，你要回百越去了吗？”

“对呀！那里有表哥心心念念的人，表哥一定要回去好好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