遣返？姜眠只觉得眼前发黑，她等了十年，好不容易才又回到丹阳，怎么可能再回去？

她连忙冲身边的几位朝臣使了个眼色，于是便有人出列：“臣以为不妥，临都王既然同此事脱不了干系，更应当留在丹阳接受调查。等查明了真相，方可回到临都。”

姜眠简直被气得没话说了，这都什么话，什么叫脱不了干系？什么叫查明真相？

她忍不住站出来：“陛下，臣有疑。且不说刺杀殿下的跟刺杀沅江府尹的是否是同一波人，就算真的是同一批人，那腰牌又不能说明什么，凭什么用来给臣定罪，臣不服！”

姜连故意有些为难道：“临都王说得也有道理……”

她叹息一声：“殊儿呀，我看此事还是算了吧，公道自在人心，也不一定非要查明真相。”

姜殊垂头行了个礼：“母君说得对，的确是儿臣欠考虑了，那些刺客跟皇伯必然是没有关系的，儿臣下次一定想清楚了再开口，不会让母君为难。”

好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仿佛受了什么委屈一般。姜眠被这母女两人气得火大，这么一来，相当于已经坐实了是她派出的刺客，姜连母女是为了皇室颜面才一直在为她遮掩。姜殊更是一副“我受了委屈没关系”，皇家颜面最要紧。

果不其然，马上便有大臣出列：“臣以为不妥，殿下乃千金之躯，竟在沅江遭遇刺杀。此事一定要严查治罪，如若不以儆效尤，恐怕今后什么人都敢去刺杀殿下了。臣相信，临都王既然是清白的，一定愿意以身作则，接受大理寺的审查。”

姜眠拒绝也不是，不拒绝也不是。毕竟刺客真的是她派去的，她并不清白，而大理寺如今是姜殊的地方，恐怕没什么也得查出些什么来，恐到时难以脱身。

可若是拒绝的话，不就等于变相承认了那些刺客是她派去的，而她做贼心虚么？

“臣以为不可，所谓‘刑不上大夫’，临都王乃亲王之尊，又岂可在大理寺接受下臣审查。臣请陛下在殿上受审，还临都王一个清白。”

姜殊冷笑一声儿，这不是明摆着给姜连挖坑？若是姜连答应审案，便是觉得姜眠不是清白的，或者纯粹想抓出来什么罪证。若是姜连不答应，那她遇到刺客的事情便会被轻轻揭过去……

怎么可能？她怎么会给姜眠这种机会！

她出列笑道：“孙大人说得有道理，不过母君乃是一国之尊，怎可做查案这种事情。依本宫之见，遭遇刺客的毕竟是本宫，本宫也更清楚那时候的情形，不如还是由本宫代母君来审理吧，也好还皇伯一个清白。”

说完又转身冲姜眠拱手行了一礼：“皇伯，侄女得罪了。毕竟遭遇了刺杀也不是什么小事，为了侄女今后的安全，还请皇伯配合。”

斗到这个程度，姜眠即便想不答应也不行了。

“你且说来。”

……

卫衡正倚在榻上听一个小宫女给他汇报前殿的状况。殿上争执得激烈，他不出门都已经知道了。于是专门派了个小丫鬟出去，偷偷在暖阁后头听着，只等姜殊一被人为难，他便出去救她。

却不曾想，这你来我往半天，姜殊竟一点亏都未曾吃。

其实当日之事他也曾怀疑过是姜眠所为，只不过他们去的时候，那沅江府尹尸身都已经凉透了，被人一刀毙命，剜心而死。

他当时便觉得有可能是姜眠的报复，只是一直没有找到证据，也不知姜殊是从哪弄的腰牌……

若是早有腰牌的话，为何又不早早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