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况无论在哪都有的，莫说是百越这等大国，我听说便是桐国那边发了灾也会有这样的人。

人人都是自私的，若是能保全自己的性命，哪里还来得及顾及其他人。”

人人都是自私的……

姜殊觉得他这话说得不对，这世上有些人是只为了自己心上之人的。比如蔺如玉，他从前总是想着要为她分忧，仿佛只要她开心了，他怎么样都是可以的。

卫衡见她突然沉默下来，便知她恐怕是又想起来蔺如玉了，她总在想起蔺如玉的时候才会是这副神情。

他回想了一下自己方才说过的话，又定定地瞧着姜殊，然后忽然摸了摸她的头顶笑道：“毕竟，也不是谁都像我一般，只求某人能够开心。”

姜殊正在深思的时候便被卫衡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到了。回过神来便听见卫衡说的话，不由得又愣住了。他的意思是……他只求她开心吗？

原来，除了蔺如玉，还有人不惜一切代价只为求她一个开心的吗？

卫衡又揉了揉姜殊的头顶：“行了，知道你感动，也不必用这样含情脉脉的眼神看着我，我都有些吃不消了。”

他这么说着，便目视前方，一派正经。只是姜殊偷偷去瞄他却瞧见了他发红的耳垂。他想必是第一次说出这样的话，故而还有些别扭的害羞。

姜殊忍不住想着，原来除了蔺如玉，真的还有这样的人……

为她中毒，为她挡剑，为她学做点心，为她迫不及待从汤泉赶回丹阳，生怕他不在她会孤立无援，还会为她说一些自己原本不会说的话。

姜殊低下头去，没有再说什么。

卫衡也没有再提起，到底是说道：“既然你要去视察一番，我便陪你一起过去吧！”

姜殊摇了摇头：“你不行，你得留在丹阳，好好休养。上次太医令曾经跟我提起，解药的事情已经有线索了……”

“你每次都拿这句话来骗我，这次可休想再骗我了。就算真的有线索了，离找到还远得很呢，我先陪你一起去沅江，回来以后再好好休养。”

姜殊刚要再次拒绝，他便又说道：“你若是不允许我跟着你，我就偷偷去。反正我单人匹马也能跑到沅江去。”

姜殊怒视他：“你要这么过去我实在是不放心，你身上的毒又加重了，若是再出去东奔西走的，不利于休养，恐怕会更加难受。”

“你是在担心我？”

“是，我是在担心你。卫长宁，不止是你能为我担心，我也会为你担心。你这个样子，我根本放心不下。”

卫衡第一次听见她如此坦白地说担心他，原来，她也是会担心他的。卫衡恨不能自己再病得重些，被她担心的滋味儿，他想再多感受一番。

只是如今并不适合再重病了，姜殊一定会让他留在丹阳休养的，他怎么能放心她一个人呢！姜眠母女一直在背地里寻找时机，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若是她真的有哪里疏漏了，他简直不敢去想。

他揉了揉她的发顶：“好了，不会有事的。自从我外祖知道我中毒以后，便一直派人研制解药。如今虽还没有解毒，却研制出来一种能够暂时压制毒性的药，所以你大可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姜殊眼神一亮：“你说的是真的？”

“自然，我骗你做什么，到时候毒发了难受的可是我自己。”

姜殊也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忍不住嗔了他一眼：“那你不趁早说……”

“我也是前两日才拿到的这药。”

姜殊听了便不再说什么了，能够暂时压制毒性也好，总会来得及让她寻到解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