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这看作是耍花招？”

“难道不是吗？”

“姜殊，你把我对你的心意，看得何等卑贱。”

姜殊不甘示弱地反问道：“卫长宁，你觉得掺杂了算计的，还能算得上是真心么？”

不算……

卫衡在心底这样回答自己，可他又怎能这样回答姜殊。

顿了顿，他才有些底气不足地说道：“难道不是因为喜欢才算计的么？”

姜殊咄咄逼人不肯放松：“难道喜欢我就是算计我的理由了吗？”

卫衡便低了头，不再说话了。他紧紧的握着拳，始终不肯再为自己辩解一句。

或许他的确做错了，他最不应该做的就是算计姜殊。她是一个聪明人，只有当她心甘情愿被骗的时候，才能骗得到她。若她一开始不愿被骗，那不管是巧言令色，还是虚情假意，都骗不到她。

然而很不幸的是，姜殊一开始便不愿被他骗。

姜殊见卫衡不说话了，便想趁着气势乘胜追击。

“怎么？不说话了？你算计我，算计福禄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这些？难道喜欢一个人就是算计她的理由了吗？

公子衡，我知道你很聪明，母君也跟我说你智计无双，或许这天下间只有你不想而没有你做不到的事情。但是我希望你能明白一件事，真正爱一个人不是嘴上说说而已，也不是用什么样的方式去算计她，而是要拿出真心真意。”

真心真意？卫衡突然觉得这几个字有些嘲讽……

“呵！姜殊，我捧出一片真心的时候，你何曾在意过？我为你中毒的时候你在乎过吗？我为你挡剑的时候你在乎过吗？我真心为你做荷花酥的时候，你在乎过吗？！你有什么资格来跟我提‘真心真意’这几个字！”

姜殊一时之间也愣住了，竟找不出一句话来反驳他。他说的的确是对的，他的真心真意，她又何曾在乎过？

她突然想起来，卫衡来汤泉，并不是陪她游山玩水缓解心情的，而是来压制身上所中之毒的。

她面色一变，顿时有些羞愧。是啊！她有什么资格指责卫衡呢？她有什么资格指责卫衡算计她！卫衡真心真意待她的时候，她又何曾在乎过呢？

他身上中的毒到现在都没有解，她一再对他承诺，解药就快找到了，可实际上呢？卫衡拖着自己不到一年的寿命来汤泉陪她，时刻都不忘了保护她。

可她又是怎么做的呢？她不仅践踏了卫衡的真心，竟还自觉疏远了同卫衡的距离又明确了自己的心意，做得很好。

半晌，她才低下头去，轻声嗫嚅道：“对不起，是我做错了。”

她做的着实有些过分了，竟觉得自己一时有些愧于面对卫衡。

卫衡并没有如往常一般直接原谅她，而是攥紧了衣摆，咬牙说道：“青箩，我喜欢你，所以才愿意真心对你，所以才愿意算计这些。可并不是因为我喜欢你，你便高我一等，能够这样指责我！”

他说完这些，便直接掀了帘子出去了。福禄正拎着食盒等在马车旁，见卫衡出来了便递过去：“公子……”

卫衡劈手夺过来，转身离开了。福禄一时讪讪，也不知道卫衡跟姜殊之间说了什么。

只见姜殊探出头来，盯着卫衡的背影问道：“本宫是不是对他太过分了，或许他说的是对的，本宫有什么资格埋怨他不拿出真心，本宫又何曾用真心待过他……”

福禄低了头，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卫衡跟姜殊之间的事情，她从来没有看明白过。

若依她来看，卫衡本就欠着姜殊的，后来勉强抵了。所以姜殊无论是用什么样的态度对他，他就该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