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的冥昏昏沉沉的醒过来，摸索着找到响个不停的手机，闭着眼睛接通之后放到耳朵上，沙哑着嗓子说：“喂。”

“是我。”

熟悉的声音让冥一下子清醒过来，有些不可置信的拿着手机，呆愣的说：“你是，裴振岩？”

“是。”

冥一直惊讶的说不出话，举着手机一动不动的等着裴振岩的下文，过了许久才听到他有些虚弱的声音：“你现在来裴家一趟，我有事找你。”

不等她回答裴振岩就挂了电话，冥举着手机的手一直僵硬着没有放下来，昨天明明已经下定决心不再受她左右，可为什么，听了他的声音，心又会软了下来。

裴振岩放下手机，对管家说：“有没有裴忆童他们的消息。”

“老爷您先休息吧，待会儿我再告诉您也不迟。”

“现在我的话你倒是也不听了。”

听他这么说，管家只好一五一十的告诉他：“小姐和顾缘君去了民政局登记，而且报社也爆出了他之前和李梦欣是商业联姻的新闻。”

出乎管家意料的是裴振岩并没有动怒，很平静的点了点头，“管家，你说说我这个女儿怎么就会这么不听话呢。”

“老爷。”

“有这对亡命鸳鸯陪着我，黄泉路上我应该也不会寂寞了吧。”

书房门外的冥听了心里一颤，什么亡命鸳鸯，什么黄泉路，难道裴振岩要和他们同归于尽，但以裴振岩的性子绝对不会这么做啊。

强压下心里的胡乱猜测，冥恢复了往日的淡定，推开门走了进去，隐藏在面具地下的脸看到裴振岩虚弱的模样，还是皱起了眉头。

走过去站在身后，修长的手指放到他的太阳穴上，力道适中的揉着，“又头疼了？”

“管家你先出去把。”退去管家，书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裴振岩始终闭着眼睛，冥的按摩让他舒服了不少，“搬来和我一起住吧。”

“怎么突然想起来一起住了。”冥的声音略带嗤笑，直截了当的说，“你想让我替你做什么？”

“我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冥僵硬的说：“什么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裴振岩之前没有告诉冥自己的病情，这会儿平静的开口说：“我脑袋里长了个肿瘤，已经癌变恶化，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什么感觉呢？原本已经因为他停止跳动的心脏，想有千万只蚂蚁在啃食一样，痛的无法呼吸。冥走到他面前蹲下来仰起头看着他，眼泪肆无忌惮的流了出来，“我们去医院吧，好不好。”

“这一个月让我舒舒服服再家过，了了我心里的一桩事，踏踏实实上路。”裴振岩看着她，抬手解开她脸上的面具，抹干她眼角挂着的泪珠。

这是裴振岩第一次这么温柔的对冥，或许人只有在将死之时，才知道谁是最爱自己的人。

冥抓住他的手，放在脸颊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不是说好不再爱他，不是说好不再因为他难过，可为什么，会这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