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彻底的安静了下来,保姆本来端着新装满的了茶壶过来,看见气氛不对,也尴尬的立在厨房门口,进也不是,回去也不是。
“好啦,既然吱吱都已经说清楚了,那么楚辞,你这大忙人也应该回去拍戏了,在拖下去,估计你的小助理应该又要等着急了吧。”
杨禾颂意有所指的,楚辞现在没有心情理他,只是把这个仇在心里面记下了。
暗地里面捅刀子,既然都被知道了,那就等着楚辞的报复吧。
“吱吱,你跟我走。”
手掌紧紧的握在女人瘦弱的手腕上,情绪不稳定,楚辞没控制好力道,直到看见女人的脸上出现了吃痛的表情,才恍然般的慢慢的松开了手。
手腕上出现了一圈红紫色的淤痕,在白嫩的皮肤伤上分外明显,南枳皮肤嫩,有点痕迹就要很长时间才能下去,她更怕疼,平时磕到桌角,都要扁着嘴委屈一会。
可是这次,南枳在也不会过来向他撒娇了。
“小叔叔,我有点累了。”
南枳看也没看他,转身向着杨禾颂,面无表情的,眼底是死灰一般的冰冷。
“听见了吧,楚辞,你要是再不离开,我就要叫保安了。”心情再次的好了起来,杨禾颂做了个请的姿势。
楚辞心底乱的要命,喘着粗气,他狠狠的瞪了杨禾颂一眼,就要离开。
“哎,楚辞,你的明星套装还在这里呢,可别忘了,这下你可就没有什么东西还留在我这了。”
快步上前,把楚辞刚才仍在茶几上面的口罩和帽子拿起来,扔了过去。
楚辞怎么能不明白杨禾颂话里话外的意思,接过帽子口罩,他扬起唇角,“你以为你很聪明啊,和我这种人比,你想要遗产想要的光明磊落?杨禾颂,这事,我记住了。”
深深的看了南枳一眼,楚辞离开了。
身影彻底的消失,南枳才缓缓的恢复了力气,手腕上的淤痕也在把疼痛传达到脑子里,看吧,楚辞就是这样的人,就算是要离开,也还是想要留下点痕迹来。
“吱吱啊,你要是累了,就回去休息吧。”
杨禾颂怜爱的摸了摸她的头发,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南枳反应过来忙后退一步,突然问他,“杨禾颂,要是你费了不少力气的遗产,其实不存在,怎么办?”
杨禾颂的表情没有变化,金丝边框眼镜下的双眸平和又温柔。
“没关系啊,不是还有你吗,吱吱,还记得我给你说过什么,我能给你的,绝对是不比南家和楚辞,任何一方来的差。”
南枳一愣,紧接着巨大的恐惧感潮水般的涌了上来,不可思议的想法在不停的冲破枷锁,她忍不住抱紧了双臂。
“你对我我爸妈吗?他们那么信任你,对你多好啊,杨禾颂,你还是人吗?你还有良心吗?”
抚摸头发的手顿住了,缓缓的下移,逐渐到了脆弱的脖颈,青色的血管在苍白色皮肤衬托中清晰可见,只要微微的用力,面前的女孩就能在瞬间失去空去的供给。
不过到最后,杨禾颂也还是什么都没有做,只是用一种安抚性质的力道,在她的脖子上抚摸着。
“吱吱,你还小,不懂事呢,南松在你面前可能是个好父亲,不过他绝对不能算是什么好人,当初南氏的建立,明明是我和他一起打拼下来的,最后呢,他拿了最大的股份,当上了总经理。”
“我有什么?一个闲职和零星的股份,这也就算了,我能重新开始,但是,辛辛苦苦创建的SH公司,他看娱乐圈前景好,就想要过来参一脚,就有点过分了吧。”
“我是被逼的没有办法啊,吱吱,这不怪我。”
杨禾颂凑的很近,几乎就是她的耳边说着这些蛊惑般的话,南枳垂着眼,掩饰住了其中一闪而过的冰冷和鄙夷。
先不说真假,光是南枳知道的,杨禾颂曾经在南氏的股份,也就只比南松少些而已,不然也就不能简单的操控了破产的过程了。
现在说委屈,讲惨,南枳只会在心里更加的憎恶他,杨禾颂和楚辞,到底就是一丘之貉而已。
南枳看了他一会,平静的像是根本感觉不到脖子上还有双大手掐在哪里一样。
“我回去休息了。”
这下换成是杨禾颂愣住了,手中能感受到脉搏跳动的加快,南枳不是不害怕的。
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收回了手,笑容儒雅又亲切,“去吧,好好睡一觉,中午别忘了下来吃东西。”
南枳点点头,正想离开,就听见杨禾颂又补充了一句。
“吱吱,那笔钱数额太大了,好好想想,我不想让你受到伤害。”
说的好听,到底不还是为了遗产,南枳回头,半鞠了个躬,举手投足之间又恢复了之前有礼又高傲的面貌。
“我会好好想的,只要没有人打扰我。”
“当然,没有人会吵你的。”
南枳回了房间,方才强装出来的镇定彻底的崩塌,关好了门,她瘫倒在地上,慢慢蜷缩起身体。
楚辞,楚辞!
这个名字,就是南枳的魔咒,挣不开也逃不脱,被毁了所有才清醒。
眼泪一滴滴的落了下来,南枳去擦,却仿佛怎么都流不完似的。
她崩溃的哀嚎着,南松和白清玉的脸轮流出现在面前,没有说话,就是用一种哀伤的目光在盯着她。
仿佛是在问,为什么?为什么会为了一个男人,放弃了所有的亲情?
落到现在的下场,南枳就是活该,当年在从家里面离开之后,白清玉明明可以通过影响力去限制楚辞的发展,但是她并没有那么做。
南枳现在才明白,这就是她那高傲的母亲,所做的低头。
当时她不懂,现在全都明白了却都已经晚了,苏州城里,只剩下南枳,却再无南家。
南枳狠狠咬着下唇,直到尝到了腥甜的滋味,也没有让一丝的呜咽声泄露出去。
就让她保留点最后的尊严吧,父母的身影逐渐在眼前消失,南枳在心里也做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