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噗通。

南枳眼前一片恍惚，耳边能听见因为心脏自胸膛中跳动发出巨大声响而导致的嗡鸣。

实在是太难受了。

有酸又涩的情感的争前恐后的传递到大脑中，她纤细的神经已经分不清是先处理哪一样比较好，于是全部堆积到一起，涨的她大脑仿若在下一秒钟就要炸开。

“南枳，楚辞他...是你的决定吗？”

男人的声音柔柔的散在她的耳边，奇怪的冲散了剧烈的耳鸣声，顺利进入大脑，南枳慢半拍的理解好接受到的消息，她想了想，迟钝的点了点头。

宋烨是个聪明人，即使相暖没有告诉他，楚辞是否来到了这个小城，他心里多多少少也有了点猜测。

在加上，南枳此时的肯定。

他叹了口气，知道是彻底的输了，最后一搏被否定，多年来藏在心底的情感终于说出口，勉强能有个断了念想的理由。

虽然...还是有不甘心。

不过是先认识了几天，不过是比他宋烨更先到南枳身边，若是换成他...

宋烨揉了揉额角，他八成是魔障了，世界上哪有如果，按照他的性子来讲，既然成了定局的事情就不应在记挂，可那是南枳，他惦念了多年，求而不得、念又不忘的人。

“虽然我依旧不明白，不过，这是你的抉择，我不赞同，但会接受。”宋烨的目光在南枳的脸上仔细的打量，“南枳，如果我今天走了，你就再也不能回头了，不后悔吗？”

“嗯。”

宋烨转过身背对她，南枳看不见他的表情，张了张嘴，到底还是没再说下去，事到如今，已经没用了。

早点放手，对她和宋烨都是最好的抉择。

“南枳。”

“嗯？...宋大哥，你？！”

南枳尚未回过神来，就再次的落入个温暖的怀抱中，男人俯在她耳边，吐息打在耳廓上，南枳听见他悠悠的叹息，“可我还是舍不得。”

她已经记不清这个怀抱持续的时间有长了，等到宋烨松开手，漆黑的双眸将她的茫然收在眼中。

宋烨心中有一团火焰在熊熊燃烧，想要吞没他的理智，去完成心中挤压已久的夙愿，火焰在咆哮，在方寸之地四处乱撞，宋烨叹息一声，大手抚摸上南枳的脸颊。

他是宋烨，永远学不来楚辞的疯狂。

所以，到了最后的最后，他也只是低下头在南枳的额头上落下个蜻蜓点水一般的吻。

“再见，南枳。”

他没有停留，转身大步离去。

此是终结，亦是开始。

南枳伸出手碰了碰额头，那里还残留着柔软嘴唇剩余的温度，她半阖着眼，微不可闻的说了声：“再见，宋烨。”。

明天，可能真的不会是个好天气了。

直到宋烨的身影彻底的消失在了黑夜尽头，南枳挪动下僵硬的脚步，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家，藏进暖和的被子里，一切的烦恼都等到醒来之后在说吧。

她太困了。

南枳拖着疲累的身体，用比平时快上一倍的步伐，勉强了回到了家门口。

胜利的曙光就在不远处，闪闪发亮的大床在等候主人的归来，南枳再次加快了脚步，用已经能算得上是小跑的步子，她实在是乏了。

“南枳！”

天总不遂人愿。

这是南枳被叫住之后脑子里冒出来的第一个想法，很奇怪，她一点都不觉得惊讶。

或者说是楚辞要是不出现的话，她表情可能比现在还要丰富。

南枳面无表情的看相矗在她家门口的楚辞，目光在地面上尚未熄灭的烟蒂上绕了一圈，心里不受控制的想他什么时候有这个习惯了，也是，她不需要知道。

“有什么事吗？”

“你去见宋烨了。”

是肯定句，南枳挑高了眉，“你都知道了还问我？”

“所以，你要跟他走？”

楚辞踩灭了烟蒂，他自阴影之中走出，垂着头，南枳看不见他的表情，却还是感觉到了从他身上散发出的，近乎恐怖的危险。

“你跟踪我？”

“是啊，还见到很有意思的场景，”楚辞到她身边，抬手把搭在南枳肩膀上的大衣甩到地上，离得近了，南枳清晰的看见他眼中的神情。

她一时之间甚至找不出合适的词语用来形容，混杂了痛苦的癫狂，像是将被从被拯救的小兽重新推回到深渊里的绝望，光是对上那双眼睛，南枳连呼吸都顿了一顿。

他究竟看见了什么？

“南枳，”楚辞的手碰上了南枳的脸，顺着轮廓缓慢的摩挲，他的手指冷的吓人，触感来带阵阵的战栗，南枳打了个寒颤，她应该想要甩开他，理智让她躲避后退，可被那双眼睛凝视，南枳动弹不得。

“你要跟他走吗？”

“宋烨的心是肉长的，我楚辞就是水泥铸的不成？他对你的喜欢和付出叫感情？我呢？我的心意和付出，南枳，你难道一点都看不见吗？”

手指移动到下巴，陡然间加重了力道，南枳疼的吸了口冷气，换做平时，楚辞定是会心疼的不得了，可今时今日，他眼中闪过一丝痛苦，手中却并没有放轻力道。

“南枳，我要拿你怎么办？你告诉我。”

“你可以离开，”南枳闭上眼睛，“我没有困住你。”

“...南枳，你不能让我爱上你之后不要我，你不能！”

南枳还想在说话，剩余的声音被淹没在唇齿之间，男人不由分说的吻了上来，他似乎不想知道答案，又或许心中早就知道南枳的回答。

逃避也好，折磨也罢。

他和南枳注定是生活在一个世界中的人，靠彼此才能勉强的存活。

男人的唇上带了滚烫的温度，从相依的舌尖一路燃烧到了心底，南枳瞪大眼睛，漆黑的夜空下，她全身冰冷，只有和楚辞连接在一起的部位是有温度的。

又灼的发疼。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口中的氧气耗尽，张开嘴想要汲取更多的空气，男人的舌趁虚而入，侵略她口中每一寸的空间，与躲躲闪闪的小舌纠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