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枳一愣,抓起外套甚至都来不及穿上,“怎么回事?带路。”
说话之间,她已大步走到铃铛身边,看着女孩没反应过来的呆愣,南枳皱了皱眉,略有些不悦。
“别愣着了,快走啊。”
铃铛回过神来,无暇去顾忌南枳和平时的不一样,她抹了把眼泪,一边带路一边给南枳说起了经过。
“南枳姐姐,今天早上逢云突然跟我说想要找工作,让我带他去要用人的地方,我开始怎么都不同意,可他..他,”话没说两句,铃铛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好在她也算分得清轻重缓急,脚步没有半分停顿。
“没关系,逢云要是拗起来,你也拿他没有办法,这不怪你。”南枳深知楚逢云的性子,那是个想一出是一出的主,总有办法能得偿所愿,更何况面对的还是铃铛。
不管从任何的角度来讲,南枳都没有怪铃铛的道理。
“然后呢?去什么地方,怎么吵起来了?”
走在青石板路上,融化的冰雪成了无数个小小的水坑,鞋子踏上去,污水溅起到裙子上,成了暗色的痕迹。
可现在,南枳却无暇去注重细节了。
铃铛缓了口气,偷眼看南枳的确没有要训斥她的意思,才悄悄的放下心来,铃铛实在是不想被这个刚熟悉的姐姐讨厌,“我其实也不知道有什么地方可以打工,就带他去了张桥哥以前上班的地方,刚开始还好好的,可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吵起来了。对面人多,我怕出事情,就赶紧过来叫你了。”
南枳点点头,大概的清楚了经过,她虽然没有继续问下去,脸上的表情却越来越凝重,脚步加快,铃铛要近乎小跑才能勉强的跟上。
对面人多、吵起来...
南枳握紧了拳头,他可千万不要出事啊。
“就是前面了,货仓里面就是。”穿过前几天来过的超市,又绕过一个弯,到了差不多是超市后门的地方,铃铛指着前面被卡车挡住的货仓,怯怯的说。
方才没有告诉南枳,可现在看到后,任谁都知道,她是帮的楚逢云找了个什么样子的工作。
一个磕了腿都会撒娇闹脾气的大少爷,竟然开始做起了苦力?
南枳二话不错,绕过敞开货箱的卡车,那里已然是空空如也了,货仓的大门半开,她凑过去正好能看见里面的场景。
“我的工作已经做完了,凭什么不能回去?!”楚逢云气的脸色通红,拳头握的咯咯直响,居高临下的瞪视眼前染了一头黄毛,流里流气的男人。
身高的差距让小流氓不得不昂起头,他啐了一声,吊梢眼不甘示弱的瞪回去,“怎么着,兄弟们都没干完呢,你着什么急啊?”
“说好一人一个区域,我...”
话还没说完,小流氓赶苍蝇的似的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你现在走也行啊,但是可没有工钱。”
楚逢云的脸更红了,愤怒的扫视了一圈四周正在围观的工人,谁都没有说话,包括先前态度尚好的工头,所有人都在用一种看热闹的视线瞧他。
隐约传来的嬉笑声、毫不掩饰的打量以及刻意为之的针对。
楚逢云想要一拳砸烂小流氓的脸,或者是干脆甩袖离开,可...南枳的脸在她面前一闪而过。
如果不能回到苏州城,他是男人,要肩负起养家的责任,要想办法去照顾南枳,而不是被庇护在她的身后。
拳头上的青筋跳了跳,最终缓了力道,手掌垂在身体两侧,楚逢云问:“是不是我留在这就行了?”
这回惊讶人换成小流氓了,他本来就看这个蓝眼睛男人不顺眼,在加上楚逢云轻而易举的就完成了他们一天的工作,那眼神那神态,通通都在传达一种格格不入的气息。
“行啊,不过总不能休息啊,是吧头儿?”小流氓对旁边的三十几岁的男人挤挤眼睛,意思不言而喻。
工头装作没看见的清清嗓子,“咳咳,那个都是同事啊,要团结在一起,小周你不要在欺负逢云啦,他刚才也不懂。”楚逢云心中一喜,还未来得及说话,只听工头继续说道:“不过嘛,既然都要团结了,先离开确实不是那么一回事,自己的工作做完了,可以帮帮同事嘛,大家一起早下班不是挺好的吗。”
楚逢云本以为他是出言主持公道,果然,天下的乌鸦一般的黑。
“我来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小同志你怎么能不注重集体呢?”工头的脸色沉下来,不悦的说:“再说了,我可没说过,你可不要污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