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彼此聊了许多,也得知了叶轻船想要和莲霜举行一场婚礼的想法,他们非常支持叶轻船,曾经的不可能,因为光兽的幻境,如今却变成了可能。
这几个长辈会出现在这里,慕忠也很震惊,但他同样没想到叶轻船会拒绝慕鼓的拜师请愿。不过慕忠却没有什么想法,叶轻船这样做,自然有这样做的原因,他和叶轻船情同手足,慕鼓的叶轻船的关系也非同一般,叶轻船自然不会做伤害慕鼓的事情。但慕鼓的母亲沁儿却不是这样想的,本来一件顺理成章的事情,却让叶轻船给搞砸了,心里疑惑的同时,也有些不开心。
慕忠察觉到自己的夫人有了心事,遂抬手搂住了沁儿的肩膀,低声说道:“别想太多,叶师弟的性子你是知道的,他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我们一会儿问问他去。”
沁儿轻哼了一声,说道:“就知道替你那叶师弟说好话。”言罢,倒也不再计较。
慕鼓此时却不依不饶,说道:“你们这么年轻,哪里老了?你们是故意的,对不对?是不愿意收我做徒弟吧?”
其中一个长辈说道:“有时候,人就容易被自己的眼睛欺骗,我们说自己年龄大了,那自然是不小了,说不能教导弟子,那就是不能教导弟子了,若哪一天把你这小娃娃给教导坏了,我怎么跟你的父母交代?”
慕鼓连忙说道:“你们不用向他们交代,能交代了我就行了!”
那人说道:“说不行,就不行。”
不待慕鼓在说什么,四人扇子一摇,人便不见了踪影,慕鼓顿时岔了气,喊道:“有本事了不起啊!”
浆儿却疑惑问道:“哥哥,你的这些师叔我怎么一个都不认识?”
叶轻船说道:“他们很少出现,你不认识实属正常,日后你……”
慕鼓翻了个白眼,接着叶轻船的话说道:“自会知晓。”
被慕鼓抢了话去,叶轻船并不生气,但显然慕鼓会错了他的意思,便想要纠正一番,但慕鼓却先他一步开口说道:“刚才你的小动作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本少没有拜师成功,完全是因为你。”慕鼓这样说着,却并没有要计较的意思,他继续说道:“你这次欠了我一个大人情,日后要记得还才是。”
就在这时,之前从气球上被那四个年轻公子扔下来的那一块儿地皮,此时伴着呼啸的破空声砸了下来,瞬间遮住了所有天光,慕鼓惊讶抬头看去,却发现这块儿地皮之前看上去并不大,现在却罩住了方圆数里之地,压着大家的头顶便落了下来
慕鼓想要躲避,却有些来不及,双手抱头的瞬间,却看见其他几人都很淡定,虽然浆儿的脸上也有震惊,但却没有太多的担忧,纤瘦的身子站的笔直,仰着头看着上空。这顿时让慕鼓觉得没了面子,人家一个女子都不怕,他倒是先怕了,多丢人,遂放下双手,身子也站的笔直,让人一看,就是一副顶天立地的模样。
黑压压的地皮就这样遮天盖日的向着大家的脑袋砸落,慕鼓的眼前已看不到任何东西,完全是一片黑暗,因为那块地皮本身就是黑的,慕鼓觉得自己一定会被砸死,但他不相信叶轻船会任由这块地皮就这样砸落,今天是叶轻船的婚礼,而这块地皮是远道而来的贺礼,而他慕鼓好歹也是一个受邀而来的客人,若是客人有难,主人哪能坐视不理?
但慕鼓偏偏还就没想到,叶轻船站在那儿动都没动,任由这地皮砸在大家的脑门上,而这些人里,还有慕鼓的那双便宜父母,这顿时让慕鼓有些发懵,就这么一瞬间的功夫,那地皮便盖在了大家的头上,慕鼓的世界顿时一片黑暗。
当世界变得一片黑暗的时候,慕鼓心里生出一丝后悔来,原来叶轻船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般靠谱,他以为叶轻船会不惜代价护住他们,可叶轻船并没有那么做……想到这里的时候,慕鼓突然意识到什么,没错,他现在还能这么顺畅的思考刚才所发生的事情,说明他此时状态很好,并没有因此而受到伤害,他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发现自己好好的,甚至还保持着刚才那颇有些风采的站姿,但此时眼前依然是一片黑暗,这让他有些费解,他又四处看了看,发现周围看不到任何人,包括叶轻船,包括他的父母。
慕鼓的心里并没有生出任何担忧,他这么胆小,现在不还是好好的,那别人自然也是安好的,他为何要担忧?不过这个站姿虽然好看,但却累了些,他刚刚和那大白鹤战了一场,还没修养过来,此时又没有人在,他顿时便松懈下来,心里感叹,人只要活成自己喜欢的样子就可以了,就像人家叶轻船,多好;他却非要活成别人喜欢的样子,忒累了些;但可恨他偏偏摆脱不了这层光环的束缚。
慕鼓颇有些苦恼的叹了口气,但一想到之前与白鹤的争斗中站了上风,自己站在高处的从容风姿,让下面的莲儿和浆儿都不约而同的睁大了眼睛,露出惊讶和羡慕,他的心里就感到倍儿爽。其实当时只有他自己清楚,之所以一直保持那个姿势,那也是因为他没有办法,但凡那白鹤能够配合他一点点,他一定会选择一个更加舒服的姿势。不过临危不乱,方显从容大气,刚才他在白鹤上的那个站姿,一定既从容又大气,风姿卓绝,这就是他想要的。
想到从容大气,他想到了他的这一双便宜父母。比起他自己来,他倒觉得他的这一双便宜父母似乎更加从容一些,就在刚才,他还心惊胆战的时候,他的父母却勾肩搭背的站在那里说着悄悄话,压根儿就没把天空上掉下来的这场看似声势浩大的灾难放在眼里,这在他看来,无异于仙女湖里的蝴蝶冻鱼,离开水面竟然还能自由飞翔。他的父母给他的感觉就是这样,他以为不可能,此刻却变成了可能。难道人的年龄大了,便当真可以将生死置之度外?
想到这里,他觉得自己还是太弱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