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宫。
穆浅冷冷的扫过眼前的二人,“你们不是打探好了,穆青寞这几日未在长乐宫?”
刘嫔讪讪一笑,“许是宫女得来的消息有误……”
“真是没用!滚下去!”
“嫔妾先行告退。”
回宫路上,丽贵人捂着红肿的脸颊,心中满是愤恨。皇上与穆浅乃是一母同胞,从小关系要好,非比寻常之人,若是讨好了穆浅,自然也可多得陛下青睐。自己与刘嫔便在这未央宫用了许多心思,没想到今日竟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不知睡了几日,穆青寞醒来之时,鼻尖一阵隐隐约约的檀香气息,颇为好闻,是国师最常用的紫檀香。
朝中之事四相错杂,国师很早便有了失眠的毛病,睡前常常习惯燃之此香,用以安神。
她抬眸看去,果不其然,望见谁静静坐在侧殿,手执着一卷奏折,仍是一袭淡白衣袍,侧颜隽秀,眸光专注。
而那香炉,此时却是在她的床头。从小到大她深得父皇母后宠爱,调皮捣乱之事干了一箩筐,可她却唯独最怕一人。
他似乎天生便是她的克星,罚她抄书,打她手板,却又是一朝重臣,母后请了他来教你学问,她偏偏奈何不了他。
穆青寞挣扎起身,后背的痛楚已消了许多,行动之间早已她挣扎起身,后背的痛楚已消了许多,行动之间早已没有大碍,她放轻步子躲在屏风后面打量着他。
面色微沉,停笔的时候,将笔放在笔搁上的声音重了些,想必此时他心情不会太好。
一会可要小心行事。
“滚进来!”一道怒吼的声音响在耳侧,穆青寞讪讪摸了摸鼻子。小步走进,似是每一步皆踏在他那青松白雪的眸光铺成的路上,她只觉颇为心虚,行动之间也儿分不自在起来。
穆青寞呵呵于笑了两声,“国...国师。”
放
陌临渊将奏折放下,看了她一眼,“伤如何了?”
“已经好了大半,现已感觉不到痛楚了。对了国师,锦绣呢?你找没找到她?”
“她不方便入宫,已被安置在了宫外。”
“怎会不方便?而且她身受重.....我要去接她回来。”
见女子抬步便向外冲,陌临渊微微皱眉,“站住。”看了一眼穆青寞的寝衣,似是头有些疼,“你可知她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恋人?”
穆青寞一头雾水,转眸看向锦容,只见她齐齐点头。
“如今有那人从旁照顾,伤自然会好得快些,你去做什么,毁人姻缘么?”
穆青寞挠挠头,“这丫头怎么以前未对我讲过...可锦绣是因我受伤……”
“你做的好事,还有脸面说出来?!”
穆青寞轻咳了两声,”国师,课业实在太过繁琐,阿寞……”
陌临渊声音忽沉,“若你觉得课业繁琐,日后不学便罢了,可为何私自出宫?”
耳畔的声音听着几分怪异,她抬眼见他便是一惊,那双清明的眸里竟有满是血丝,似是几夜未合眼一般,她顿时被吓的膝盖一软,差点扑通一声跪在他身前,“国师,阿寞知错了!”膝盖却在未落地之前,被他扯住手腕。
“一国帝姬,成何体统?”
从小到大,他一直性子淡薄,无喜无悲。纵使是在西历政变那年,他面上的神色也是一直那么平静安稳。此时却见他望着她,眸色幽如黑夜,寒凉如雪。
陌临渊见她神色慌张,冷冷甩开她的手,声音带着几丝愠怒,“若是你有个三长两短,叫我如何对得起先帝后!”
穆青寞心里咯噔一声,“国师,阿寞下次定然不会私自出宫,只是,若阿寞遭遇不测,国师只是担忧对不起父皇母后吗?”
他合了合眸子,再也不看她,而是极为嫌弃地道了一句,“不仅如此。”
穆青寞眨眨眼,“那还有什么?”
天知道她多想听见从他的口中说出一句,他很关心她。说若她遭遇不测,他会极为伤心之类的话。可穆青寞却并未料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陌临渊移开眸光,“帝姬崩逝乃是国丧,如今国库空虚,你好自为之。”
“国师你!”我忍!
“还有政事,先走了。”他似是想说什么,终是未说出口,转身离去。
穆青寞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忿忿道:“臭国师!有什么了不起的!”
一旁的锦容出声,“殿下,其实国师大人对你挺好的。听说你失踪那几日,大人几个日夜未曾合过眼,饭食也未动过一口。”
锦怜接口道:“帝姬昏迷之时,大人更是守在帝姬床前,甚至连折子都被送到了长乐宫。奴婢看来,世上对殿下最好的人,不过国师大人了。”
穆青寞心里似有清风拂过,遍野柳絮纷飞,却还是嘴硬道了一句。
“哪里是对我好,你看他方才冷冰冰的样子,真是可怕!”
不过这次,他竟然就这么轻飘飘地饶过了她,她颇觉不可思议。更为不可思议的是,不久后国师告诉她锦绣被那男子带回了洛城老家,这丫头竟不辞而别,她还哭了一鼻子,而那之后,她再也没见到锦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