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外不远处有一条小河,大雨过后,苏译去河边捉了只鱼,刮麟清洗后带了回来,就着采到的药草一并煮了汤。
喝过汤,苏嫄的气色慢慢好了些,可还是不见醒来。夜幕降临,下过雨过后,山洞里的湿气更重了些。苏嫄的咳嗽声一阵比一阵大,弯眉紧蹙,巴掌大的小脸上布满了红血色。
苏译又往火堆里加了些柴,火烧的更旺了,照的整个山洞都很明亮。他蹲在苏嫄面前,一手摸着她的额头,另一只手摸着自己的,烧还未退。
抬眼看了看山洞外面,那里漆黑一片,可苏译还是做出了决定,他要出去寻找柴胡,只要采到这一味中草药,苏嫄的烧就能退。
临行前,他看了眼躺在杂草上饱受病痛折磨的妹妹,举着火把的手攥的更紧了,“嫄儿,坚持住,哥哥很快回来。”
昏迷中的少女隐隐约约听到了这句临别语,可她的双眸似有千斤重,拼尽全力,也只睁开了一条细缝,只见那少年举着火把越走越远,直到火把变成点,一同融入了黑夜里。
从黑夜到黎明,朝阳起又落,飞鸟来又走,山间的一草一木都在变化。
苏嫄再睁开眼已经是两天之后了,她又饿又渴,醒来后见地上滚着几颗果子,捡起来擦都不擦直接咬着果腹了。终于有了点儿气力,苏嫄四下寻找,却不见哥哥的身影。
难道又是出去找果子了?苏嫄担心哥哥回来找不到她,所以她一直待在山洞里等哥哥。可是,直到太阳落山,也不见哥哥的身影。
苏译之前捡的柴还剩了些,苏嫄从包袱里摸出了生火器,生了火照明。
外面那么黑,苏嫄很害怕,她站起身走到洞口,张了张嘴,想要呼唤哥哥,但转念一想,要是没有唤回哥哥,反倒招了豺狼虎豹什么的就更糟了。
第二日,苏嫄走出山洞,在附近一带巡视了一番,可她仍旧没有哥哥的任何消息。便只好采摘了些果子、拾了些木柴,一并带回山洞。
苏嫄没有哥哥那么强的野外生存能力,她采摘的果子要么是坏心的,要么是酸涩的,还有的果子里面竟然长了虫子,吓得苏嫄一把扔掉。她盯着被柴火戳破了的手心,眼中的泪珠一滴一滴的砸了下来,“哥哥,你到底去哪儿了啊?你快回来,嫄儿好怕。呜呜……呜呜……”
夜深了,从洞外时不时地传来阵阵冷风,山洞里的夏夜竟显得有些清冷。羸弱的柴火映照着山洞,怪石嶙峋的墙壁上投影出好看的光影。
这是苏府出事以来,苏嫄第一次出了声的嚎啕大哭,本以为泪水已经流干了,可是这一刻,她才明白,无能为力的时候,就连放声哭泣都需要一种莫大的勇气。
苏嫄蹲坐在火堆前,两只肘腕紧紧环着腿,将头埋在膝盖上抽泣。很难受,心像是被掏空了一样。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是被上天遗忘了的那个孩子,找不到出口,看不见希望。爹娘死了,哥哥失踪了。家,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