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一说,戴涛眉眼骤沉,似乎对于她的这种说法有所抵触。
剑眉蹙了蹙,戴涛抿了抿薄唇,一本正经地强调,“大妈,离婚没什么丢人的,你不要以为我们都会对离婚的女人戴有色眼镜,最起码我戴涛不会!”
赵文曼忡怔几秒,秋水般的眸显得愈发的高深莫测。
深深地凝视着他,赵文曼心头涌上一种无助感。
即便戴涛的话很治愈,可她也很清楚地知道那不过是一个不识人间愁滋味的少年说得好听罢了。
现实啊,往往残酷得让人不忍面对。
见她眼神复杂地盯着他,戴涛漆黑的眼眸深处有幽光闪过,正当他嘴角蠕动想要说什么的时候,赵文曼却突然抬手挥了挥。
一辆计程车在他们眼前停下,赵文曼如兔子般溜到计程车前,打开车门后刚要上车,蓦地回眸一笑,“谢谢你。”
戴涛有些懵逼地望着她,其实更多的是被那一抹笑意震撼到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回眸一笑百媚生吗?为什么我的心跳居然加速了?
望着绝尘而去的计程车,戴涛完全忘了反应,只是很木然地抬手摸向胸口处。
坐在车内,赵文曼思绪万千,扭头看向车窗外,发现外面已是细雨淅沥。
朦胧的车窗模糊了她的视线,赵文曼不禁喃喃自语,言辞间满是哀婉之意,“以后,大概就是佳人独倚夜妆楼了。”
一听这话,司机大哥眉眼一沉,透过后视镜瞅了瞅她,声线沉冷地八卦起来,“小姐啊,有什么好感慨的呢,不过是个臭男人罢了,大不了就换一个,你要相信,希望在明天啊。”
听言,赵文曼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瞥向他,水眸亮得有些惊人。
娇俏的容颜闪过一抹黯然,身子颤了颤,整个人都好像呆住了。
良久,面色凝重地叹息一声,赵文曼尬笑回应,“我跟他那么多年的感情,最后抵不过一个豪门千金,兴许还是我太弱了。”
“这种势利眼男人,不管是你选择离开还是他选择离开,都是好事,就当你养的狗死了呗。”司机大哥话粗理不糙,直说到了赵文曼的心坎上去。
“是啊,就当死了吧。”赵文曼强压着内心的悲伤,下雨的夜晚,空气都带着一丝潮湿的气息,她抿了抿唇,嘴角不自觉地缓缓上翘。
到了她指定的酒店,计程车倏然停下。
付钱后,赵文曼很利索地开门下车。
迈入酒店大堂,赵文曼都还没反应过来,倏地就被一群记者围堵。
“赵文曼小姐,请问你跟傅一封先生离婚,对未来有什么打算呢?对于华峰集团千金你有什么想说的呢?”一名女记者雷厉风行,上前就把话筒怼到了她的脸前,那闪烁着光芒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她,似乎那样就能看穿她的全部心思,然后写出一篇精彩的报道似的。
赵文曼傻眼,呆怔地愣在原地,好半晌都没有吐露半个字。
世界仿佛在那一刻静止,她的耳边很聒噪,却又好像很清静,她脑子一片空洞,没有任何思绪。
“赵小姐,对于你先生出*轨一事,你有什么想对广大女性朋友说的呢?”一个小白脸男记者也凑了过来,字正腔圆地采访她。
赵文曼低垂眼眸,似乎没有任何的底气面对蜂拥在前的记者们。
酒店大堂内人声鼎沸,前台人员丝毫没有理会的意思,反而还津津有味地双手抱胸欣赏着那一幕幕。
虽然傅一封并不是什么著名企业家,可到底是年轻有为,他一手创立的企业在短短三年内疚跻身国内一百强企业,也算是声名鹊起了。
华峰集团的千金鲁萱萱虽然跟她没有过任何交集,可她也对鲁萱萱有所耳闻,无非就是刁蛮任性的豪门千金,傅一封攀上她,又怎么可能是纯粹的喜欢,多少都带有政治联姻的因素。
更何况,傅一封可是亲口表态过的,华峰集团千金能在事业上帮他一把。
可她呢,虽然曾经是名气大亨之女,可父母去世后,一切都成了浮云,带着五千万嫁妆跟他结婚,到最后还不是落得个人财两空。
呵!
赵文曼神色黯然,内心止不住地自嘲。
看着她一言不发的阴沉模样,记者们略有失望,有的记者经不起等待已经离开,有的记者可就耐性十足了,一直追问个不停。
“够了!”
就在赵文曼面对记者无所适从的时候,一道浑厚有力的嗓音从门口处袭来。
她一怔,下意识地扭头看去。
是他?
赵文曼的心莫名地咯噔了一下,那冷峻的容颜不断逼近,浑身透出的冷厉气息足以让记者们有所忌惮。
果不其然,当他走到记者面前,有的女记者就怂了,不由得往后退了两步,随之转身离开。
“莫先生,你身为赵文曼小姐闺蜜的丈夫,对于赵小姐离婚一事,有什么想说的吗?”
即便莫朗气势慑人,可总有记者无所畏惧,厚着脸皮把话筒放到他的眼前,还问得一本正经。
莫朗浓眉一蹙,俊颜如覆冰霜,冰冷的样子让人不寒而栗。
“走!”
莫朗没有理会记者,只是冷眸扫过记者,而后冲着一愣一愣的赵文曼说道。
闻言,赵文曼还一副目瞪口呆状,红唇轻启,正欲说什么,不料却被他攥上手腕,硬是被拉着朝走廊走去。
“你放手,放手……”赵文曼难以置信,这眼前的男人可是她闺蜜的丈夫啊,他这么拽着她的手腕,若是被好事的人看到,那恐怕她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然而,莫朗压根就无视她的话,手还不自觉地加大了力度,直拽得她手腕生疼。
到了电梯门口,莫朗倏地松开那只强而有力的大手,如大海般幽深的眸直勾勾地盯着她,字句铿锵地警告她,“戴琳是你的好朋友,你不能影响她的名声,从现在起,你必须给我安分守己,绝对不能被记者从你嘴里打听到任何负面的消息。”
一听这话,赵文曼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