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冷风吹来，柳影怜很狼狈，陈芥川甚至没有给她一件衣服，她提心吊胆地坐在外面。

正值冬天，而且刚刚下过了雪，外面还带着寒气，寻常人家的百姓们穿着单衣都有些承受不住，而柳影怜更是什么衣服都没有来得及穿，所以更是冷得说不出话来。

然而她又不能跑远，一个一丝不/挂的女人，若是跑得太远，肯定不会安全。

柳影怜只好蜷缩在王府外面的石柱后面，这里勉强可以挡风，但是她还是害怕，她警惕地盯着面前的黑暗，生怕从黑暗里冒出一个人影，浑身瑟瑟发抖。

寒气不断地侵袭着她的身体，她本来就有些头痛，而寒风一吹，她的意识竟然都模糊了起来。

似乎是在琴河。

眼前的黑暗骤然出现了许多灯红酒绿，面前波光粼粼的，而耳边也环绕着歌女的声音，达官贵人就在自己的面前。

她也是这么蹲着。

那个时候她和陈芥川分别了，陈芥川花钱赎了她，但是没有碰她。

这件事情开始她还隐瞒着李妈妈，到后面不小心说漏嘴了，结果李妈妈知道了以后，又逼着她嫁给其他男人。

柳影怜不愿意，说自己已经是陈芥川的人了。

李妈妈冷笑着说，“我养你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让你给我更好地赚钱，我看那陈公子不碰你，就是对你没兴趣，我那天也是一个头疼脑热，居然就答应了，你说这坠子再价值连城，能换钱吗？”

“可是明明您说过的……”柳影怜想要辩驳什么，可是李妈妈的不屑一笑，柳影怜也只有把辩驳放回了肚子里。

“反正我是不会答应您的。”柳影怜见李妈妈实在是说不通，索性也不说那么多，横下脸来和李妈妈摆明了立场。

“你！！”从来没有被顶撞过的李妈妈突然被柳影怜这么一顶，瞬间气不打一处来，“我看你翅膀硬了啊，还真以为你钓到了金龟婿了啊！！！！”

说罢，李妈妈揪着柳影怜的领子，“告诉你，那陈公子也不过对你短暂的热度，他要是能和你在一起十年，信不信我把头给你！你以为自己是什么身份，他能看上你？我看你最近是脑子不清楚，被爱情冲昏头脑了，干脆你到外面冷静一下。”

那天晚上，李妈妈借口柳影怜生病，实际上她在画舫的另一头孤零零地反省着，和灯红酒绿近若咫尺，又远若天涯。

她穿着单衣，河面上的风很冷，可那个时候柳影怜不怕的，她心里想着陈芥川一定会来接自己的，到时候陈芥川把自己接走以后，她要等到十年以后，再和陈芥川一起回到画舫，告诉李妈妈她真的和陈芥川在一起很久了，李妈妈的头就不必给了。

而现在……柳影怜晕晕沉沉地想着，想着想着觉得有些好笑，她没有想到，原来李妈妈说得都是真的。

她真的没有办法和陈芥川天长地久了，她现在就想回到琴河上去，然后给李妈妈道个歉。

若是当初听了李妈妈的话……也许活得比现在还要痛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