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宫外边下着雨水,淅淅沥沥不停。
赵宛童坐在窗子处,望着雨水也不知在思索什么。只是那微皱起的眉,令人难以忽视。
“外边天气凉,莫要吹风。”刘彻进殿,入眼便是美人依窗,深思蹙眉的美人图。
赵宛童回眸,起身:“臣妾见过陛下。”
“不必多礼。”刘彻上前托住她的手肘,又搭在她的腰间,“眉头紧皱,可有心事?”
赵宛童勾唇,摇头:“未有,陛下你怎的来了。”
刘彻拉着她的手入座,看向桌面上的茶叶笑道:“这是春茶雪茶,朕特意送来。”
“多谢陛下。”赵宛童微颔首,素手提壶,准备煮茶。
“朕来。”刘彻握住她的手从善如流的接过。
旁处候着的宫女们都红了脸,低着头带着笑意,没有什么比自家主子受宠此事个更让人开心了。
片刻,茶香腾升起,整个屋子都笼罩着清新香气,隐约中还带着一股淡淡的花香。
刘彻斟了一杯茶,递给她:“尝尝。”
“陛下茶艺精湛,自然是一个好字。”赵宛童莞尔。
入夜,刘彻自然而然留宿她的寝宫。
听到此消息的卫子夫,气的将手上的碗甩出去。
“皇后息怒。”大宫女皖菊上前,又给下面的人使了个眼色。
其余宫女会意,纷纷蹲下收拾碎碗。
卫子夫紧抿着唇,眼底闪过丝不甘:“皇上的整颗心都被那狐媚子给吸引住了,本宫这心底实在是难受的紧!”
皖菊叹口气,柔声劝说:“皇后莫要动怒,如今钩弋夫人生的一子,母凭子贵,皇上去她那处也不足为奇。若是您闹起来,只会落得个妒后的闲话。”
话音刚落,卫子夫一巴掌便拍了过去:“闭嘴。”
“奴婢说错了。”皖菊被扇的跌落在地,又忙起身跪着。
左脸颊通红火辣辣的疼,她丝毫不敢吭声。
这番动静,赵宛童很快得知,她笑了声,食指在桌面上敲打着,神色不明。
翌日,日头高照,天气一派晴朗。
刘彻五更便离开上朝,等赵宛童醒来,已经是满室阳光。
“夫人。”宫女上前伺候赵宛童洗漱。
柳叶儿在旁侧笑道:“夫人,皇上刚派御膳房送来了早膳。”
“恩。”赵宛童颔首。
瘦肉粥同几个馒头,还有十几个小菜,倒是清淡,是她喜欢的胃口。
刚用过早膳,李公公前来,一进殿便笑呵呵道:“老奴见过钩弋夫人。”
“李公公。”赵宛童抬眼看他,并未起身。
李公公扬起手,身后便络绎不绝的进了十个太监,每人手中都有托盘:“夫人,这是陛下赏赐给您的,全都是各个潘王供奉之物。”
其中一托盘放着一颗夜明珠,就算是在白日和可窥见它的闪而亮,可想而知在黑夜会有如何的熠熠生辉。除此之外还有三匹雪纱,此纱难得,唯有三匹。
没想都赏赐给了钩弋夫人,此消息一个时辰后传遍后宫,引起众妃的嫉妒和非议。
赵宛童放下碗,盈盈起身:“有劳李公公。”
柳叶儿上前给李公公手里塞了个荷包,笑容满面:“李公公慢走。”
李公公捏着分量不少的荷包,笑得褶子都皱到了一起,诶了好几声,退下。
“这些金银财宝就赏赐给你们了,看着分。”赵宛童将二盘金银财宝赏赐下去。
宫女们都欣喜万分,个个喜笑颜开,慨然真是跟对了主子。
御花园,卫子夫同李夫人对坐。
鸟语花香,处处都透着欣欣向荣,只是她们脸上都带上了愁意。
“皇后,那钩弋夫人如此得宠,这可如何是好啊。”李夫人叹口气,刘彻已经有大半个月没去她房内,实在是心急的很。
卫子夫撩眼皮看了她眼,淡然:“本宫又有何法子。”
李夫人欲言又止,刚想开口说话,皖菊匆匆入园。
“皇后,不好了,出事了。”皖菊气喘不已。
卫子夫不喜蹙眉:“何事如此慌张。”
“皇后,您...”皖菊张了张口,又停下看了眼李夫人。
“直说无妨。”卫子夫端起茶杯,悠悠的喝了口。
皖菊眼泪夺眶而出,哀切道:“太子他,自缢了!”
哐当,茶杯打翻在地,卫子夫浑身颤,手抖的不行:“你说什么?”
“太子没了。”皖菊跪倒在地,不敢抬头看卫子夫。
李夫人惊讶万分,刚起身便见卫子夫直直的倒下,她忙接住大喊:“快送皇后回宫。”
仅片刻功夫,此信传开,整个朝廷都震惊万分。
此前刘据同江充不合,江充上谏告状太子作祟蛊术。刘据气不过,直接发兵捉拿江充,不料他早有准备。
太子兵败,引发刘彻大怒,刘据入狱。
没想到,这仅几日功夫,太子役。
“据儿。”卫子夫从噩梦中惊醒过来,猛地起身喘着大气,“据儿,我要去找据儿。”
“皇后。”皖菊上前抱住卫子夫。
卫子夫泪流满面,挣扎一定要去太子府,宫女们实在是拖不住。只好放任,一边匆匆去告知刘彻。
见到刘据冰冷尸首的那一刻,卫子夫腿软跌坐在地,绝望无比。
“皇后莫要伤身,起来罢。”赵宛童不知不觉出现在她身后,想要将她搀扶起。
卫子夫一把将她的手拍开,双眸通红,狠厉又沧桑喊都:“赵宛童,是不是你将我的据儿给害死了?”
“皇后慎言。”赵宛童往后退了一步,面无表情。
卫子夫也不知从哪儿来的力量,迅起身将她撞倒在地,伸出手扼制住赵宛童的喉处:“我要杀了你为我的据儿报仇雪恨!”
柳叶儿惊慌失措忙上前想要拉住卫子夫,却是丝毫没用,她不由喊出声:“杀人了,皇后要杀钩弋夫人!”
一片混乱,赵宛童未有丝毫慌张,全程淡淡的望着卫子夫。
卫子夫力道加大,她呼吸急促了不少。
“放开。”刘彻感到太子府看见的便是此幕,心猛地坠了几分,将卫子夫拉扯开。
还没等他将赵宛童拉到自己身边,卫子夫便转身抱住他的腰身,放声痛哭:“陛下,据儿没了,他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