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群散去,她们就回到了寝宫内,东方仪还没有完全从小千死了的事情里完全超脱出来,东华给她倒了杯茶缓了缓心神,眼神这才清醒了一些。
“人总会有死的那一天。”赫连祈沉声说道,想要安慰自己面前的人,他知道东方仪是个重感情的人,面对心腹去世心里一定很不好受。
东方仪纵使心里已经经历了一场爆炸,但也知道就算自己再怎么愤怒也改变不了现在的事实,于是就说道:“我会抓出那个凶手给她报仇。”
“你也觉着凶手不是楚妃?”赫连祈如是问道。
她却是冷哼了一声随即说道:“她不是凶手也是帮凶,那蛇终归是从她袖口里飞出来的。”
所以她就算不知情也不值得原谅。
因为那条蛇在飞出来的时候,不只是东方仪吃了一惊,楚妃也是面色不稳,险些要摔在地上,如果是背后放蛇的那个人,定然不会这么紧张,所以她一定是被人利用了。
她将自己猜到的和自己对面的男人说了个清楚,两个人便陷入了沉思之中。
今日是除夕,本该是阖家欢乐的日子,小千在今日清晨还告诉她说她的新年愿望便是赶在出宫前寻得一个如意郎君,可是她现在什么机会都没有了。
直到现在她临死前说的那句话还彷彿回荡在耳边。
“皇后娘娘您真是奴婢见过的最温柔是娘娘了……”
想到这里心下就忍不住的钝痛。
赫连祈看着自己面前女人沉痛的样子,便走了过去轻轻抱住了她说:“东儿你别难过好幺?看见你你难过,我就想杀人。”
他的眼睛里透着纠缠不清的神色,实在看不得自己面前女人难受的样子,心里疼的象是要裂开一般。
而另一边兰芳园。
瑶姬却还是坐在太师椅上,彷彿丝毫不担心的哼着小调,毕竟她可没留下任何证据,她相信那东胜皇帝是万万不敢随便给自己定罪的,就算他们怀疑自己,但他们没有证据,就无计可施。
想到这里,他嘴角阴险的笑就更深,彷彿有一种天下之事尽由她掌握的感觉。
不过她还是要感谢那个傻傻的替罪羊楚妃,就那么跳进了她提前设好的圈套里,寸步不差的按着她设定好的路线走着,最终就被打入了冷宫。
这能怨她毒辣幺?不,这只能怨那个女人太过愚蠢!
另一边楚妃宫。
如今的楚妃宫已然是一座冷宫,明明是白日,这里却清冷的不成样子,那些宫人都是些墙倒众人推的货色,更何况楚妃平时对她们就很苛责,如今她落了难,那些人自然是能跑的都跑了,一时间楚妃宫竟是没留下一个宫人。
“来人啊!”她大声的喊到。
却不见有任何人赶过来,于是便忍不住的大笑出声,好啊,那群贱人跑的可真是快啊,她还没死呢,她们都巴不得要奔丧了吧!
今天是除夕吧,自己却被打进了冷宫里,可真真是一件极笑话的事!
想罢她又仰头大笑了一声,可就在这时,她注意到了不远处的那个箱子,里面琳琅满目的宝物,正是今日瑶姬过来送给自己的。
她事到如今才发觉到不妥来,为何那瑶姬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要在今日赶着来巴结自己,而且还说了那么多刺激自己的话。
这么说来,今日早上遇见的那两个小宫女也面生的很,似乎从来没在自己宫里见过。
想到这里,她心里所有的谜团似乎都解开了,原来是那个女人瑶姬,是她要杀东方仪,却拿自己当了抢使。
她却还真信了那女人是来这儿攀高枝的。
想到这里她立刻就跑了出去,心道自己不能被打入冷宫,更不能被冤枉,所以她一定要把所有的事全都说出去。
但宫门被侍卫把守着,任她怎么喊叫都不会放她出去,更没有人愿意传话,知道最后她累的筋疲力尽就坐在了台阶之上,第一次觉着自己这么无助。
夜色越来越深,但宫内却是华灯初上,今日除夕,旁人似乎并没有被下午小小的插曲所影响,依旧是过着自己的新年。
而后宫还有一个大大的国宴即将开宴。
在宴会堂,灯笼都被点了光,堂内坐满了王工大臣,还有京城内的贵妇们。
随着一阵礼乐声,赫连祈牵着东方仪的手缓缓的步入了宴会堂,随即就朝着最高的那个座位走去。
东方仪面带着笑容,一身红金羽衣将她衬的极其华贵,而她身旁的男人也是玄金长袍,烫金的祥云镶边展示着他尊贵的地位。
两个人皆是一副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毕竟今日是国宴,她们也是明白事理的。
她们都不是普通人,而是东胜国的天,更是这个王宫最最贵无上的人,如果连他们都慌了阵脚,那叫下面的人又该如何是好。
东方仪是明白这个道理的,所以她理智战胜了感性,等今夜过后,那些欠她的人都要好好的给她一个交代,她会去告慰小千逝去的亡魂。
除夕国宴就在一阵阵礼乐声中拉开了序幕,堂上堂下的人觥筹交错,看起来好不热闹。
她虽然无心其中,但还是会在她们敬酒的时刻举起酒杯,回以微笑。
不远处的南平王赫连戎倒是看出了她的异样,不禁心下想到她究竟是经历了什么事,听人说她今日似乎死了一个宫女,难道说她是在为此事忧愁?
但不管如何她都是没有资格询问的,因为她的身旁有皇兄相伴,自己有算得了什么呢?
国宴开始了片刻后,南宫流云却是站起来问道:“老臣斗胆问圣上,不知老臣的义女楚妃今日怎的不在宴上啊?!”
他方才环视了整个宴会都没有发现那个女人的影子,不禁就有些怀疑她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毕竟他们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故而才会这么担忧。
赫连祈听见了他的问话眉毛忍不住就皱了起来,随即回答道:“爱妃她病了,实在不宜参加国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