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陈昱走了过来，行了一礼。

“坐吧。”皇上闻声，放下了笔，挥退了身旁的小太监，端起案桌上放着的茶盏，抿了一口茶，才抬头看他。

“许肆的下落，你查到了吗？”

陈昱一怔，没想到皇上一上来就是问这个，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压下眸中的惊异，他正准备回答，可没成想，皇上不等他回答，又开了口。

“可朕这里，有一则消息，不知道你是不是知晓。”

陈昱望向坐在他身前，端着茶一口一口抿着的人。

他不紧不慢，放下茶盏，眼神却是锐利：“真听说，那个许肆，和西域又莫大的关系。甚至，她极有可能是西域安插在我朝的奸细。这件事，事关重大，你陈二爷别告诉朕，你不知道。”

“臣，的确知道。”陈昱的手攥紧，又松开，知道是瞒不住了，只好点头，“不过……”

陈昱顿了顿，望向皇上：“这还只是怀疑，没有证据能证明她是奸细。此事还在调查中，本想等有确切消息后再告知皇上，没想到皇上倒是提前知晓了。”

皇上听见他这么回答，也不意外，敢为了这个女人不顾前途，甚至和他争论，陈昱的心思，他如何不明白？说得好听，若真查明此事为虚，为了许肆的名誉，他肯定不会说出来平白让自己对许肆徒增不喜。若为真——他要怎么做，还真说不准。

皇上正了正神色，也不为难他，但是该有的警告却是不能少：“陈昱，你十八岁领兵平定了西北，也是戎马征战四方，保卫我南朝国定民安的人，你不会不知，若是南朝真的出了西域的奸细，会有怎样的影响。”

“臣明白。”陈昱点头，他正是因为明白，所以才会更难过。征战沙场，平乱四方，他保卫过国家，哪怕当时参军初衷不在此，可也比常人更多了份对这天下的重视。一旦朝中出了奸细，甚至可能潜藏已久，这其中的利弊，他怎能不知。

可那偏偏，那个奸细，很有可能是自己放在心上，深爱着的女子。这样两难的选择，陈昱备受煎熬。

“你明白就好。”皇上点了点头，知道他心中不好过，可还是忍不住提醒，毕竟，陈昱用情至深，让他难以放心，“你既是明白，若真相查明，还希望你多为我南朝百姓想想。南朝的百姓，容不得你对他国奸细手下留情。”

“臣，知道。”陈昱回答得有些艰难，哪怕没有证据，但是许肆是西域奸细的可能，也是十之七八。他原本是打算先查清楚再决定怎么办。但如今看来，届时若真的确定，他，下不了手。

不过，皇上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他确定，这事除了自己和侯成，没有第三人知晓了。但到底是谁泄露了消息呢？

陈昱回府的一路上都在思虑这件事情。

回到府中，忽然之间想起之前叶敏过来时的情景，心中问题的答案呼之欲出。

“二爷，您，您怎么来了？”叶敏看着坐在自己这里，面色阴沉的陈昱，心下一跳，勉强按下心中的不安，脸上扬起了一抹温柔的笑意。

陈昱没说话，凝着眸子盯着叶敏看了一会儿，食指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在桌子上，“咚咚”的声响，仿佛是敲在叶敏的心上。

她不安地揪了揪手中的帕子，脸上强撑的笑意快要挂不住了。

好一会儿，陈昱才了口：“许肆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