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叶敏回了房间,还未坐下,伸手就扫落了一桌的茶盏,“凭什么?”她狠狠攥紧了手里的帕子,想起那人冷着眼异常无情的话,心里的愤恨怎么也平静不下。
“我对你如此掏心掏肺,你怎么就是看不到呢?”叶敏半倚在桌边,瞧着一地的白瓷碎片,只觉得心也跟着碎了几碎,“二爷,你怎么就是看不到我呢?”她低声喃喃。
“那个许肆,就那么好吗?”叶敏想不通,自己好歹也是名门闺秀,论出身样貌样样不比许肆差,甚至更胜一筹。怎么,那人怎么就是看不到自己呢?满心满眼都是那个任性出走,让他四处寻找的许肆?
许肆,许肆,从来都是许肆。
“凭什么?”叶敏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那个许肆,她凭什么就让你把一颗心丢在了她身上?”甚至不惜为了她,竟要休了自己!
“许肆!”恨到心头的两个字在舌尖上滚了滚,叶敏沉了眼眸,“既然是你自己不珍惜,那么,就别怪我了。既然走了,那么,就不要再回来了。”
“落梅。”叶敏抚了抚衣袖上的褶皱,端坐了身子,又恢复了平日里的优雅姿态。
“小姐。”落梅在门外听着动静,却不敢进来。听见叶敏的声音,赶忙走了过来,看也不看地上散落的一地碎片。
“去。”叶敏微微挑了唇角,声音温温柔柔,眼神里是满盈的恨意恶毒,“侯家三爷来了,你去瞧瞧,他和二爷说了什么。可千万别漏了什么重要的消息才好。”
“是。”不用想也知道原因,落梅也不多问,低头应下了,吩咐了下面的人收拾了一地的狼藉,换了新的茶盏茶水,自己悄悄去了陈昱的书房。
书房里,侯成看着脸色不好的陈昱,脸上的犹豫之色一闪而过,隐晦了眸色,好一会儿,才斟酌着开了口:“二爷,许姑娘的事……”
“她或许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侯成望了眼面色更加阴沉的陈昱,顿了顿,道。
“我进了西域军队,没想到却被他们发现。”侯成想到之前的事情,仍旧心有余悸,“若非是许姑娘,我怕是再难见到二爷你了。若真如二爷所怀疑的,许姑娘是西域的奸细,她本没有理由救我。”
“我亲眼在西域见到了她,杀了我,才是一个奸细会做的选择。”毕竟,没有哪个奸细,会放任知道自己真实身份的敌人活着离开。
“但若不是,她如何在西域中拥有那么大的权力,保下你的性命?仅凭和拾诺那层毫无血缘的关系吗?”见侯成还想要说什么,陈昱冷冷打断了他。他脸色阴沉,眸子里光影沉沉浮浮,最终化作了一团浓重的墨色。
“这……”侯成语塞,瞥了眼陈昱,不敢再说什么。的确,哪怕许肆救了他,甚至还放他回来,都改变不了她现在在西域,和西域的人在一起,甚至有可能是西域奸细的事实。
侯成觉得不能仅凭这一件事就断定了许肆的好坏,可见陈昱的态度……
侯成长长叹息了一声,把喉咙间即将说出口的话又吞回了肚子里。
书房里的气氛沉郁,可另一边倒是喜上眉梢。
“你说什么?”叶敏一把攥住了落梅的手,微微瞪大了瞳眸,喜色显而易见,“许肆可能是西域的奸细?”
“是的。奴婢亲耳听到的。侯家三爷和二爷在书房里商论的时候,二爷的语气很不好。”落梅的手腕有些疼,却不敢出声,只迟疑了一下,就将自己所听到的和盘托出。
“做得好。”叶敏的上扬的唇角怎么也压不下去,她伸手拍了拍落梅的手,赞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