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你放手!听到没有?”莲降冷冷地“看”着上面苦苦想要救他一命的臭和尚,“我不需要你救我。”
叶酒儿的身子又被拉沉下去一寸。
管他妖子是什么皇子不皇子的,把他祖宗十八代都拖出来问候了一遍。
心里骂得越狠,手上就越用力。
“我一个落魄的罪皇子,满身罪孽,你表忠心给谁看?我这样的身份,不能入皇陵,也不会有人祭奠我。所以别痴心妄想,以为和我一起死,就能在阴曹地府接着数不清用不尽的纸钱了……”莲降冷声冷气的,把狼心狗肺这四个字演绎得淋漓尽致,“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谁稀罕你的破纸钱?
我在老头那儿存的小金库拿出来吓死你!
叶酒儿把嘴唇都咬出血了,用脚勾着系在脚踝的绳子,只盼着能少滑下去一点是一点。
莲降也觉出臭和尚快要不行了,两只胳膊抖得跟他小时见母后往脸上拍护肤用的三千红花水时一样快。
他的眉头皱紧:“而且本王也不愿和你这样身份低贱的小人一同赴死,一想到本王的尸身与你的在一起,就觉得恶心。希望你有点自知之明,想死换一个地方,换一个时……”
叶酒儿终于忍无可忍:“闭上你的王八腚!”
王。
八。
还……腚!
莲降被骂怔住了,旋即眸光一沉,反握住臭和尚的手,豁然施力。
他以为骨头软得更泡了水的大饼一样的臭和尚肯定会惨叫一声,放开他的手。
没想到……
头顶传来的是极轻,极隐忍的一声闷哼,接着有什么凉凉的东西掉在他的鼻尖上,攥着他的手竟然也有一瞬要跟他拼拼力气的冲劲,但很快就因为先天体力相差悬殊败下阵来。
可。
就算这样,他也没有放手。
就算已经筋疲力尽,抖若筛糠,他还是没有放手。
臭和尚……
血红的瞳仁猛然缩紧,然后慢慢散开。
蓄满力量的手指像是被什么烫了一下。
他就像是一个顽劣的孩童,在花园里肆虐,突然幡然悔悟,生怕弄碎手里最后那一片的花瓣似的,小心翼翼地缓缓放轻力度,愧疚地祈盼着那一片花瓣能原谅他的无知和莽撞。
“你太混蛋了……”叶酒儿带着哭音地骂,抽抽搭搭、委屈吧啦地表决心,“我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想做点好事,怎么……怎么就这么难啊?简直……简直比、比欺负……欺负人还难……这回、这回绝对是最后、一、一、一次……下次、下次说什么都不干了。老子、老子还接着害人去……”
莲降知道不该笑,却还是忍不住弯了唇。
是他错了。
辜负了一个罪恶多端的小坏蛋罕有的向善之心了。
“别哭了……”
刚安慰半句就被吼了回来:“谁哭了!”
叶酒儿狞笑:“那都是口水!哈喇子你懂么?你是不是吃进去了?哈哈!活该!恶心死你!要不要再给擤点鼻涕?味道会更好哦!”
莲降:“……”
这个臭和尚……
真的很擅长恶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