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鬼撅着大腚,趴在窟窿边看着正在一件飘飘下落的绿大袄上拼命狗刨的大恶狼,心里涌上难以抑制的疼痛——那是他们骄傲的三弟(三哥)啊!是他们骄傲得从来不吃肉包子的三弟(三哥)啊!就这么……
三鬼咬着帕子,齐齐发出悲鸣。
“混蛋!”二鬼从地上爬起来,瞪向莲降的双目凶相毕露,“竟然使出这么卑鄙的手段暗算我三弟!我跟你拼了!”
说着,从腰后拔出两把交叉着的长刀。
刀尖划开昏暗的空气,向后斜劈,带得狂风乱啸。
叶酒儿站在与他们相隔的小高台上,仍感觉涌动的气流逼得站不住脚。
这个刺客好像要比刚才那条狗要厉害很多。
但是……
他好像跑反了吧?
二鬼冷冷勾唇:你们是不是都以为我是个白痴?
呵呵!
你们错了!
提气凝神,三步窜上立在高台正中的木柱。
盘踞在木柱之上睥睨着站在大高台边缘的莲降,双臂展开,加上长刀,像是生出了三丈长的翅膀。
额……
道理她都懂,但是为什么一定要盘在柱子上呢?
叶酒儿眨巴着眼睛看着柱子上的鸟人。
难道他练的是糖葫芦功么?
“臭和尚!”盘踞在柱子上的二鬼忍无可忍,刀尖指向坐在小高台上的叶酒儿,“不许把你的心里话都说出来!还那么大声!”不说他还觉得自己挺威风的,说完以后……
他也觉得自己这个样子就是糖葫芦本葫芦了!
叶酒儿乖乖用手捂住嘴巴,抱歉地冲二鬼点点头。
反正都说完了,不说就不说。
二鬼转回头,深呼吸调整好心态,冲站在下面的莲降邪魅勾唇。
来吧!
今天我就让你们来见识一下糖葫芦……
二鬼嘴角抽了两下。
臭和尚!
重来!
二鬼眯起眼,用脚勾住木柱,身子俯下。
来吧!
今天我就让你们来见识一下金雀刀法的厉害!
脚尖点了一下木柱,身快如影,带着强大的刀气冲向莲降。
莲降微微压低身子,在乱涌的气流里稳住身子。
这些个刺客不知是不是看出了他的眼睛不能用,都收敛了自身的气息,他看不到,也听不出他们的位置。
只能——
莲降闭上眼。
长长的眼睫一动不动。
刀尖到了。
两道血痕在他胸口迅速拉长!冰冷的刀影上多了一抹艳丽的红色!
这里!
莲降睁开眼,血红的眼瞳映着二鬼狰狞的面孔。
握紧手心藏着的小刀,毫不犹豫地挥了出去。
二鬼没想到一直一动不动的莲降会突然发难,赶紧把双刀交错起来,拦住莲降逼向他哽嗓咽喉的刀锋。
刀刃舔到清瘦的手臂,立刻急不可待地咬进更深的地方。
莲降痛得额角青筋暴起,却还是攥着小刀猛力往二鬼脖颈上压去。
血砸在地板上,很快就汇成了一滩。
一声惨叫拔地而起。
“我受伤了!”
二鬼跳着脚跑向他的亲友团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苦。
“大哥,小弟,你们看!”
他把脸扬高,超委屈地指着自己的喉咙。
“你们看他我给扎的!”
大鬼和小鬼凑过去看了一会,又侧头看了看莲降,转回头——
啪!
一人给了二鬼一个嘴巴子。
“你叫什么?”大鬼恨铁不成钢地点着二鬼的脑袋,“就一个小点点!破了一个针头大的小点点!你叫唤什么?你看人家!骨头都看得见了,人家怎么一声都不叫唤?”
大鬼手指笔直指着莲降垂下来的手臂。
手臂上多了两条深可见骨的刀痕,血溪蜿蜒,可他指间仍松松捏着那柄小刀。
小鬼也点头:“二哥,你太不坚强了!”
二鬼委屈巴拉地揪着衣角:“人家不是太厉害了么?好多年都没受过伤了,冷不丁被人捅……“看了一眼大鬼的眼色,换了个说法,“点了一下,才被吓一跳的。再说也不是很夸张吧?我都流血了,你们不知道,越小的伤口疼起来才越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