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子姮用手指为撑木将胖球抬起，放在肩上，那只胖球在莲子姮的肩上跳了跳，似是在试验这个地方舒不舒服，满意了以后才一点点凑到莲子姮耳边。

殿内静得只有隐隐的低语声传出。

离龙椅较近的太监心惊肉跳，虽然听不清那声音在说什么，但他们很肯定，那个声音不属于莲子姮。

那么就只能是那只从外面飞进来的鸟发出的声音。

鸟会说话，他们也不是没见过，有些通人性的八哥鹦鹉都会模仿人说话的声音。

可是……不知为何他们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耳边若隐若现的声音实在太流畅自然，就像，就像一个真正的人在说话。

他们不由自主就想起了妖物这个词。

胖球说了一会，莲子姮一直垂眸浅笑，好像听到的消息让他很是欢畅。

等胖鸟说完了，莲子姮又用手指把它从肩上取下来，胖球站在莲子姮的手指上整只鸟都在一上一下地耸动：“要吃的！好吃的！”

莲子姮温柔地笑了笑，从堆起的折子边的盘子里取了一块糕点，掰成碎片，耐心地投喂着胖球。

漫不经心地开口：“杀，一个不留。”

杀？殿里的太监和宫女们只来得及在心里重复一遍莲子姮的命令，甚至还没想出这个命令是对谁下的就从殿梁上落下十几道黑色的影子便将从后面切开了喉咙。

有必要灭口么？

或许有吧，万一有些人心思活泛，把人手安插在伺候他的宫女太监里，如果安排进来的宫女太监有武功，或许真的能听清胖球与他说的是什么。

不过，他也可以在万佛堂听胖球带来的消息，这样就没必要除掉任何人了。

莲子姮微微压了压唇角，似是有些惋惜。

可是怎么办呢？他就是不想去万佛堂，就是想在龙盛殿，在他的龙椅上等秘密到来。

胖球吃得很欢，最后还嫌弃莲子姮掰得太慢自己跳到龙案上的盆子边自力更生起来。

莲子姮轻轻叹了一口气，用帕子把手擦干净，一手支着下巴，心不在焉地看着胖球展示惊人的食量。

等到胖鸟吃完桌上的糕点，龙案上已经留下了好几粒圆滚滚的屎豆豆，看得候在一边的黑衣人嘴角直抽抽，可那没心没肺的胖球却一拍翅膀潇洒地飞走了。

“圣上……”

黑衣人刚说了一个字就被莲子姮举手打住了，下一瞬，莲子姮的动作更让黑衣人瞠目结舌。

莲子姮竟然垫着帕子捏起了案上的屎豆豆，还放在鼻子前面闻了闻。

黑衣人感觉自己的鼻子都有点抽筋了。

那可是皇上啊！怎么可以闻一只鸟拉的那什么呢？不会是有什么怪癖？

“把祁河沙给朕带来。”

黑衣人一凛，莲子姮冰冷沉稳的声音令他骤然清醒，闻什么做什么，莲子姮都是皇上，都是那个动动嘴皮子就可以要十几人性命的皇上！

他没权利质疑皇上的行为！

“是！”黑衣人沉声应，转瞬便带着其他人消失在龙盛殿。

“有趣。”莲子姮轻笑，将案上的屎豆豆都收在一起。

……

“这么早就起来了啊？”叶酒儿裹着被子，只露出半张脸，眯着眼看摸黑起来洗漱的莲降。“你还病着呢。”

莲降过来亲了亲她的头发：“今天会很忙，你多睡一会。”

“你个病人都起来了，我还能睡么？”话是这么说，但行动却是把露在外面的小脸一并藏进被子里。

不想起来呀！

莲降坐在床边看着和被子一起化身为毛虫的小家伙，弯起漂亮的眼睛：“早上想吃什么？”

“吃什么都可以啊。”闷闷地回答传出来，某人裹着被子像只胖卷饼一样弯曲，把莲降围了起来。“你是不是又瘦了？腰都要比我的细了，呜呜呜，我还是不吃早饭了。”

莲降摇头，不吃早饭是不行滴，他一定要把小家伙养的胖胖的。

“我让人带了很多好吃的。”莲降拍拍放在自己腿上的小脑瓜，“我去准备，好了叫你。”

叶酒儿脖子使劲，用脑袋压着莲降的腿不让他起来：“不许去。”

一只手从裹得紧紧的被子里拔出来，绕着莲降的腰，抓住他的大尾巴，这是第二道防线。

“病都没好，还不多休息？”叶酒儿凶巴巴，“你给我躺下，我去准备！”

“我还有其他事要做。”

其他事？叶酒儿把被子拉下去，用小巧的下颌压住被边，乱糟糟的短发衬得她的小脸白如瓷釉：“啥事呀？比睡觉还重要？”问完便想起来昨晚莲降跟她说的话，自问自答，“是为了今天要上岛的‘客人’么？”

“嗯。”莲降又忍不住弯下腰用笔尖蹭了蹭她的小鼻子。

“好凉！”叶酒儿皱起鼻子，“你不发烧了么？”小手举起来，放在莲降额头上，“额头是烫的，鼻子却是凉的，你真奇怪。是因为鼻子太高了，高处不胜寒么？”

她转着眼睛，天真烂漫地胡说八道。

“再睡会儿。”莲降哄她，轻拍她脑袋示意她放他走。

怎么这么倔？叶酒儿气鼓鼓地鼓起腮帮，发狠地用双手勾住莲降的脖子，下拉，狠呆呆地一吻。

莲降自知理亏，没报复，还有点讨好意味地在她唇上轻轻点了两下：“没事。”

“我发现你生病的时候好欺负多了。”叶酒儿抬起头，给莲降放行，但自己也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站在床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莲降，“我要监督你吃药。去！把本小姐的鞋子鞋子拿来！”

莲降忍笑，“恭顺”地点头：“是。”

“今天的客人要上岛的话……”叶酒儿穿上鞋子，在地上蹦了两下，好冷啊！脸上是若有所思的表情，“肯定会经过八城……青冥哥和顾全大哥不会有事吧？”

脖颈被人凶煞地勾过去，吧唧一吻，像盖戳一样扣在她脸上：“不许担心别的男人。”

叶酒儿觉得好笑，妖子真是什么醋都吃，顾全诶，烦她烦得要死，还有顾青冥完全把她当兄弟了，便秘都跟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