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怎么……怎么不揪我啊？”叶酒儿一时都不知道拿手里那两团毛茸茸的耳朵怎么办了，尴尬地放开手，看着毛有点乱了的耳朵想了一会，悄悄伸手把飞毛给带掉了。

“我揪你干什么？”莲降还是没什么表情，好像不是被人揪了耳朵，“我又没生你的气。”

叶酒儿眨巴眨巴眼睛，慢吞吞地跟他学：“我也没生气，就是……您伸手过来，我还以为您要揍我……我防一下……”

莲降不计较她又开始胡言乱语：“还说没生气。”

摸摸耳朵，摊开手，一撮毛赫然手心上，看得叶酒儿心虚地转开脸。

“嗯……”叶酒儿对手指，“殿下，我错了。”

“生气就是错啊？”莲降觉得这一天累极了，懒懒地靠在椅子上，“那我也太暴君了。”

“不是说生气，是说揪您的耳朵……”叶酒儿一个激灵，差点忘了，“而且我也没生气，真的！我知道殿下说那些是为了我好……”叶酒儿低下头，声音又小下去，“我知道的。”

可是……

还是会难过啊。

莲降连眼睛都闭上了，用手支着头：“我也知道，这世上有很多事，明白道理，但心里还是会……”

会怎么样？

叶酒儿看向妖子，他的侧脸沉静，好像想到了什么，是他的母后么？她听老姜说，皇后在见到妖子之前便服毒去世了。她一直在想，皇后为什么不多等等？她不是知道莲降马上就要回来了么？为什么不多等等他？

没有母亲会舍得不和自己的孩子道别，皇后这么做，或许是为了保护妖子。

她能想到，妖子一定也能想到，想到他的母后这么离开是为了他好。

所以，他才会说他明白道理，却还是会……难过？愤怒？还是其他脆弱的情绪？

叶酒儿屏息等着。

老实说，她还挺期待妖子表现出脆弱的样子。

莲降也想好了词汇，睁开眼：“记仇。”

记仇？

叶酒儿撇嘴，她的肩膀都准备好了，结果妖子就给她说这个？

“我才没有那么小心眼。”叶酒儿收回肩膀，也像妖子一样窝在椅子里，嗯，别说，这么不得体的坐姿还挺舒服，“殿下会记仇么？就算知道对方是为了你，做了一些你不喜欢的事情，你也会恨她么？”

恨？

莲降眼里难得流出茫然。

“嗯。”莲降点头，义无反顾地跳进小和尚的文字陷阱里，还生怕对方胜利得不够明显，特意强调了一遍，“我心眼很小的。一件事，我可以恨一辈子。”

嗯？！

叶酒儿一惊。

这……应该说的不是他的母后吧？

叶酒儿看着耳朵毛还是有点乱的妖子，突然感觉自己有点危险。

说了这么多，妖子说的不会都是她吧？

被妖子恨一辈子……天啊，想想这辈子都完了！

叶酒儿正惶恐着，突然感觉下颌被人挑起来了，下意识脱口：“殿下，我错了……”

莲降打量着他眼里的那团影子：“这么喜欢跟我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