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儿就是这样的。”莲降想起莲岐儿从前和静妃撒娇的样子,按着记忆描述出来,“受了丁点委屈都恨不得全天下都替她擦眼泪。”
叶酒儿低头,闷闷地说:“我和公主不一样。”顿了一下,音量砍了半截,“我比较坚强。”
莲降还以为她会说岐儿是公主高高在上,以她的身份根本无法和岐儿相提并论,没想到这个小家伙竟然比的是谁更坚强,而且自己还比赢了。
“坚强?”
莲降微微用力,小和尚马上抖了一下,哭唧唧地叫他放手:“开玩笑开玩笑。”
手指按在她脚底的穴位上,莲降语气阴森:“拿公主开玩笑,你的脑袋还想要不了?”
好疼啊!
叶酒儿疼得直拍大腿:“殿下我错了!错了,真的错了……”
“真的错了?”莲降扬眉。
叶酒儿用力地点头:“嗯!嗯!真的真的!”
莲降忍着笑,把小和尚的脚丫还给她。想了想,又叫她跪好。
她都被欺负了,还得跪好?
叶酒儿觉得自己的命好苦好苦。
哀戚戚地伸脚,没等踩在地上,就已经冷得发抖了。
“抖什么?”莲降猜她就没明白他的意思,用脚接了她的脚,“跪在椅子上。”
跪在椅子上?
妖子这是给她升级了?受一次欺负可以不用跪在地上,跪在椅子上,那受两次欺负呢?让她跪哪?
叶酒儿仰头看向莲降的脑袋。
他头上么?
叶酒儿马上想象出妖子顶着虔诚跪拜的她的画面。
莲降伸手把跪得直挺挺的小和尚按下去:“坐下。”
训狗呢么?
叶酒儿不满,但还是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乖乖顺着他的力度坐在脚丫上面。
咦?
她的屁股好暖和啊。
本来妖子帮她握热乎的脚丫垫在屁股下面,沉甸甸的暖意从脚丫传遍全身上下……不对,不全是从脚丫传来的暖意,还有……
“殿下不冷么?”叶酒儿一脸担忧地看向妖子,顺手把他脱给她的大氅紧了紧——好暖和啊!就算妖子说他冷,她也不想把这个还给他。
莲降又变回平时的面瘫脸:“再卖乖,把你剥光了丢出去。”
“跟姑娘家家的,总说什么剥啊,光啊的。”叶酒儿声音小小的,胆子却大大的,踩着妖子的高鼻梁就要上天了,“多不文雅。”
“你还知道自己是个姑娘?”莲降眉心微皱,如果只看他的表情,肯定会以为他嫌弃小和尚嫌弃到了极点,可说的话却是,“把自己当成战士用。”
战士?
这个词好像有什么魔力,让人听着就觉得荣光万丈。
叶酒儿被人骂,被人损都可以怡然自得,反而被人歌颂,非常地不自在。
继“牺牲”以后,又冒出来“战士”这个词,叶酒儿越来越真切地感觉到妖子好像误会了什么。
她哪有那么光辉伟大?
她只是一个记性极佳而且良心未泯的小姑娘。
她记得三年前,她欠他一条命,一座坟冢。
欠的,要还,就这么简单。